迷迷糊糊的情绪彻底掩盖了理智,曾经的那些顾忌烟消云散,就像在梦里一样。
或许,这就是一个梦?
他捧住青年的头,忍不住吻下去。
然后得到了更加热切的回应。
青年深深的看着他,拥抱,纠缠,就像是世界末日。
也可能,真的就是世界末日?
一声巨响,景溪忽然看向窗外的天空,乌云滚动,一只巨兽正漂浮在天上,疯狂的挥舞着无数根触手。
翻天巨浪像一堵连着天际的白墙,迅速的吞噬了摩天大楼,跨江大桥,还是无数人的性命。
人们哀嚎,飞奔,但是怎么也逃不出末日降临。
景溪这时候被那个银发青年紧紧的抱在怀里,飞到了半空。
银发青年就如神灵一样,冷漠的看着慌张的人群,只在转过头看向景溪的时候,流露出一丝丝人性。
青年轻轻的吻了一下景溪的脸颊,把他放在了云上,然后自己飞了下去。
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不一会儿,景溪就找不到刚刚还在缠绵的爱人。
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一部原本马上就要激情澎湃的爱情片,变成了末世灾难片。
————
君域觉得自己全身仿佛着了火,灵魂不断的膨胀的大如宇宙,又瞬间缩小得只有针尖一点。
他身处于一片没有光亮,也没有声音的安静世界,好像连自己也不存在。
唯一有的,只有那个机械重复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
君域这个名字,在他二十来年的生命中其实用得非常少。
在小小一点的时候,他是皇太子,然后就变成了皇帝,或者是战场上最英勇的战士。
他其实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君千苍,这是会被载入史册,正式记载的名字。
另一个才是君域,这是母亲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给他取的。
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母亲的样子。
那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妇人,很爱笑,说话的声音轻柔婉转,仿佛黄莺啼叫。
就连死的时候,她都是笑着的。
后来,他就再没有用过这个名字了。
见到景溪的时候,他却忽然很想让景溪叫自己君域。
那个很少能被用到的名字,只藏在他的心里,还有心爱青年的唇间。
只可惜,后来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景溪也跟着其他人一样,叫他皇帝陛下了。
现在,那个声音却在叫着他更少会被用到的名字:君千苍。
这个名字只会被用在帝国的公文上,一个代表着统治者的符号,但是没有谁会当面这么叫他。
“你是谁?”他对着虚空发问。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机械而冰冷的声音说:“我是你的引领者。”
“什么意思?”君域还是觉得全身起火,灵魂似乎也在一同被灼烧着,但是神志却越发清醒。
那声音不再说话,一段画面却突然出现在君域的脑子里。
那是一切的开始,也是总结。
每一个爆发膨胀的宇宙,就像是在大树上绽放的花蕾,等到花瓣凋谢,果实成熟,再重新回到母体。
如此周而复始。
旧宇宙就是那个源起。
更准确的说,那里应该是源宇宙。
其他宇宙则是新宇宙。
每一个宇宙到了成熟阶段,源宇宙的收割者就会出动,尽情享受丰收的乐趣。
与此同时,新宇宙的最强者也将用残花献祭,成为新的神灵。
每一个神灵的诞生,意味着一个世界的毁灭。
那是生灵的末日,恒星熄灭,空间崩塌,一切重新归无。
毁灭促成新生,还有永恒。
“回归吧我的孩子,”那个声音对他说,“你将获得永恒的生命,无尽的力量,成为登上至尊王座的成员之一。”
“只要你献祭了这个世界,就像是我们所有神灵做过的一样。”原本机械的声音忽然注入了充满魅惑的鼓动力,就像是一个亲切的长者召唤着远游的孩童。
“归来吧,君千苍,成为新世界的一员,真正的统治者!”声音越来越大,如同响彻天地的大钟。
君域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他现在只一心一意想找到景溪。
他刚才还在自己的身边,但是现在却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发现自己被置之不理,那个声音却没有一点情绪反应,还在源源不绝的输出最后那句话,仿佛在等着君域的回应。
君域没有理睬它。
过了很久以后,君域忽然问:“我要怎么离开这里?”
一阵天昏地转以后,他发现景溪就站在自己面前,捧着他的头。
然后,他被心爱的青年用力吻住。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时候,最重要的是用力亲回去!
梦中才会有的拥抱,亲吻,交缠,然后是……
又是一阵天翻地覆,世界突然进入了末日节奏。
君域还没有抱够亲够,灵魂就被一下子扯起来,那只该死的大猫变成了身体的主人,他眼看着那家伙把景溪安置在云上,然后轻轻吻了一下。
嘁,要不是这家伙也就这一次机会了,他真想狠狠的揍它一顿!
君域抬起头,天上的云气卷成了一个通天彻地的漩涡,一只巨大的眼睛从旋涡中心浮现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