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主不必说, 肯定出入随意。隼崽则是唯一能伴随神主左右的灵兽,地位超然, 无视禁制, 可自由出入,而且经常来昆仑宫巡视,宫里的人都得喊它一句‘隼大人’。
隼崽落地便缩小身形,落到苗从殊的肩膀, 昂首挺胸,豆子眼特别晶亮。
它要带小伙伴来蹭吃喝!
苗从殊仰头望着两根耸入云天的白玉石柱, 石柱旁走出两个广袖长袍的人。
他们过来本想照例询问, 一见苗从殊肩膀上的隼崽,当即温和态度并行礼:“隼大人。”接着又对苗从殊说:“请问这位大人姓甚名谁?从何处来?可有何事?”
苗从殊:“姓苗。来找人。”他有点拿捏不准是要说自己从昆仑山顶来、还是凡间来,想了想, 便说道:“我从凡间来。”
两人对视一眼,根据姓氏查看名册,发现此次神侍名单里确实有一凡间来的修士,正好姓苗。
二人心想,往年送来的神侍能平安离开昆仑山脉不过寥寥数人,遑论这些年根本无人能进昆仑宫,未料竟被一凡人抢先。
他们看不出苗从殊的修为便以为他修为太低,本来想不通他怎么能顺利到达昆仑宫。目光不由落到隼大人,见平日孤高冷傲的隼大人竟愿意蹲在苗从殊的肩膀,顿时恍然大悟:这是得了隼大人的欢心啊!
二人说道:“随我等进来。”
苗从殊跟在其中一个修士身后,进入昆仑宫后,边打量边听他告诫:“昆仑宫虽不像其他宗门那样规矩森严,但有些事还是得注意,最重要的一点是认清自己、认清现实。白日梦少做,小心思都给我摁死了,否则脑袋被拧下来当花肥,别怪没人提醒。”
苗从殊点头:“我对飞升没兴趣。”
那修士闻言瞥过来一个嘲讽的目光:“神主比飞升更有吸引力。”
这倒是。苗从殊默认。
修士:“算了。”像苗从殊这样的人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个个以为自己是例外还能得青睐。口头劝说没用,不如等死一回就明白。“你找谁?”
苗从殊:“一个和尚、一个女修,分别叫乃刹、越青光。”
这修士翻出记录名册寻找,还真找到几日前就住在昆仑宫的两个人。他心想,今年的人还挺多。
走出两道宫墙夹着的巷道、穿过主殿前的大广场,拐个弯走上飞燕拱桥,苗从殊向下眺望见到一片红色花海。花海热烈灿烂,极为漂亮,他想昆仑宫的人真有情趣,应该都是口是心非,因为爱花的人更爱生活,怎么会残忍呢?
修士在前面冷哼,抬手一道冷光射向花田,掀起一朵花,沾土的根系清晰可见的钻进一个半腐烂的头颅的脑部里。
“看到没?都是心思太多,被拧头的。”
苗从殊:“……”心口如一,爱花更爱花肥料。
震慑一番后颇为满意的修士便将苗从殊带到乃刹和越青光的居住地,刚到宫殿门口就听到传音符说昆仑宫门口又有一群修士到来。
这修士不由惊诧,往年人都死光了,怎么今年那么多?
他匆匆离开,留下苗从殊和淡定啄羽毛的隼崽。
苗从殊推门进去发现乃刹在作法、越青光在抠脚,双方对视一眼,那股熟悉的味儿就回来了。
乃刹收起佛珠:“苗道友,你可算想起我们了。”
越青光穿上鞋,两手就要捧过来:“苗崽崽——”她热泪盈眶本想说瘦了,但左右打量,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说谎。“胖了。”
不仅胖了,脸色还白里透红荡漾着无边春意,浑身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恋爱味儿。
苗从殊矢口否认:“胡说,哪胖了?我这几日想着你们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他掐腰发现腰间长了一圈肉,登时僵硬,随后若无其事的换话题:“你们没受伤吧?”
越青光:“倒是没有。我们过两天就得走了,白玉京我是回不去了,我打算去创业,你跟我一起吧。”
苗从殊友拒:“我有道侣,不能乱搞男女关系。”
越青光晴天霹雳:“你真有道侣?!该不会真是昆仑宫的人吧?是你让你道侣救我们、还让昆仑宫收留我们?”
昆仑宫是郁浮黎的,他也算是昆仑宫的人吧。
苗从殊点头。
越青光羡慕:“苟富贵、勿相忘,带我一起飞。”道友暴富是终极美梦了。“不过你道侣擅自做主收留我们,会不会被神主迁怒?”
苗从殊斩钉截铁:“不会。”
“那就好。”越青光松了口气。
三人坐起来聊天,越青光怒骂玉棠红几个傻逼,说再见到就要杀了他们。苗从殊则问乃刹之前说过无数遍的故事,主角是不是他。
乃刹幽声回道:“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苗从殊:“主要是我不太懂你找到我的时候,为什么不立即把我送回修真界?”
乃刹正义凛然:“我答应过你道侣,要送回毫发无伤的你。”
苗从殊:“那你为什么不回到修真界再治好我?修真界灵气比较充裕、天材地宝也多,不至于耗尽灵气和钱财后回不来。”
乃刹沉默,面壁思过。
苗从殊:“你不说,我告诉老郁去。”
乃刹连忙拦下他,别别扭扭的说:“我们禅宗内部有个鼓励政策,就是谁找到你、治好你,把你送回来,就帮忙买佛珠三千六百条!!三千六百条!!!”他一时鬼迷心窍怕被抢,当然主要还是苗从殊伤势太重,怕他没撑到修真界先嗝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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