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凌竹皱眉,她刚才聊的不是仙人指路。
正说话间,前方人群忽然拥挤,后头的人互相推搡,扶凌竹躲避不及差点被一男修撞到。武要离及时将她推出人群,自己反被人潮推到最前面。
最前是栋客栈,客栈前清出大片空地。
一只巨大的青鸟灵兽正趴伏在地梳理翎羽,身后则停着一栋华丽的小楼式车銮。车銮后边插着几支随风猎猎的旌旗,旌旗上以金丝绣着栩栩如生的人像。
人像正面是男身,背面是女身,原本是普通的人像,可在特殊角度和光线下,正背面的男身和女身却变成交合的姿势。
男体和女体紧紧相拥,姿势极为亲密。
在场一下女修惊呼,红着脸、撇过眼不敢再看。年轻男修面红耳赤,但顾着面子硬是没转头。
老道的修士则嬉笑说:“那是欢喜佛!双修之法、极乐之秘,有何可羞耻?”
欢喜佛?那应该是合欢宗的车銮。
武要离霎时明白过来。
合欢宗亦正亦邪,与万法道门、太玄宗这般根正苗红的正道宗门基本没什么交集。合欢宗宗门上下全是女子没有男人,但她们比魔修还心狠手辣。
武要离深知合欢宗女子吃人不吐骨头的可怕,不想深入接触,便要离开。
这时恰有一蓝衣女修被踢打出来,紧接着便是十来个红衣薄纱女子飞出,齐齐攻向蓝衣女修,下手直取要害,毫不留情。
武要离见状不忍,抄起灵器上前挑开红衣薄纱女子们的攻击,保护蓝衣女修的同时,尽量不伤到其他女子。
“各位姐姐有话好说,何必取人性命?再说浮云城是太玄宗的地盘,你们在人家地盘杀人,也该问过此处执勤弟子才是。今日正好筵席大开,盛宴见血,太不给人面子了。”武要离带着蓝衣女修几个起落躲避,不忘大喊:“景宗主!景宗主可听到我说话?”
红衣薄纱的裸露着装、脚踝铃铛串,还有大片色彩鲜艳的刺青,便是合欢宗的统一装束。
武要离喊出那番话之后,仔细观察合欢宗女修的表情,见为首那个颇为在意停于空地前的车銮,他边打边后退,猝不及防地钻进车銮里,未见人先低头拱手亮身份:“景宗主,我是万法道门道体真君首徒,武要离!”
自报家门,对方就算怒从心起也需顾忌,不敢直接下杀手。
好半晌没动静,武要离稍稍放松,以为景宗主果真看在他是万法道门首徒的份上没动手。
心情放松,他便注意到铺到眼前的海棠红裙摆,裙上绣有精致的暗纹,目光沿着暗纹往上爬,暗自心惊景宗主的长腿,又措不及防的瞥见劲瘦的腰身和骨节略突出的大手。
那只大手皮肤挺白、挺细腻,但骨节有点突出,隐约可见指腹布满细碎的伤疤。
“好看么?”
景宗主突然开口问,声音低沉,像趴伏在耳边说话,忍不住就会后背发软。
武要离捏了捏耳朵,听出景宗主话里的不悦,连忙移开目光说道:“抱歉。情非得已,还请谅解。”他忍不住说:“如果我身后这位姑娘不是犯了大错,您何必取人性命?”
景宗主:“你怎知她不是犯了大错?”
武要离沉吟片刻:“您等会,我问问。”他回头问蓝衣女修:“姑娘,你做了什么?”
蓝衣女修瑟瑟发抖的躲在武要离身后,楚楚可怜的说:“我、我就是说了句话,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武要离:“你说了什么?”
蓝衣女修表情有点僵:“没、没什么,就是对宗主有些不敬。”
武要离皱眉,恐怕是辱骂景宗主的话了。
好歹是一宗之主,又是修为颇高的大能,无端被辱骂,怨不得蓝衣女修被追杀。
蓝衣女修赶紧解释:“我当时在客栈住得好好的,合欢宗的人一来,便将我等赶出去。我一时情急,这才……”
武要离一时头疼,他知女修罪不该死,可她实在没有自知之明。
修真界大能哪个不是脾气古怪能避则避?
她倒好,主动找死。
现在只希望合欢宗这位景宗主的脾气好一些,没那么阴晴不定,否则他就无能为力了。
武要离如是想着,边说话边抬头:“景宗主,今日是太玄宗盛宴,不宜闹出人命触了霉头,影响太玄宗与合欢宗的关系。不如留她一命、叫她好好赔罪,您看——!!”
眼前是个夭桃襛李的美人,她慵懒地倚靠在车銮里的软垫,面孔秾丽、唇红齿白,蓬松的云髻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饰品,却显得发乌黑、密如云。
一身海棠红描金广袖长裙衬得她肤如凝脂,身段窈窕,长腿窄腰,盛装浓颜,皎若朝阳。
武要离骤不及防受到美貌的冲击,一时心神恍惚,还是蓝衣女修不满的扯他衣袖唤他数遍,他才清醒。
一回神,对上景宗主的眼睛,心跳失控,武要离连忙低头不敢再看。
“别为无关紧要之人,坏了两宗情谊。景、景宗主,您看如何……”他不自觉和缓语气,柔得好像能滴出水来。
蓝衣女修震惊的看向武要离,这人不是最怜香惜玉吗?怎么——她下意识扭头看向景簪白,不得不恼怒的承认武要离在她和景簪白之间,挑选了后者。
“道友,您救救我,别不管我。”蓝衣女修忍下嫉妒之心,做出更为娇柔可怜的姿态依偎过去,没成想直接扑空。她不敢置信:“道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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