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要离用剑捅开蝉蛹,黑色散发恶臭的液体流出来,里面一具干枯的尸骸掉落地面。
景簪白站得远,负手遥望这边的情况。
武要离跳下树梢,跑到景簪白跟前说:“那些都是尸蛹。此处应该是黑尸林”
景簪白退后两步:“黑尸林……”
武要离知自己身上染了臭味,当即驻足解释:“就是弃尸荒林之地,以肉身喂食鹫鸢,经年累月形成百里皆枯木、万木垂尸蛹的黑尸林。”
景簪白知道,黑尸林存于传说里,本是凶险之地。
如误入黑尸林,无论修为再高都走不出去,体内灵力逐渐溃散,最后疲乏倒地,肉身高悬树梢,成为黑尸林新的养料。
鲜为人知的是如此凶险荒芜之地,却藏一方仙境,境里有至宝。
景簪白利用自己从前在司命宫得来的卦演之术推断仙境的所在,消耗大半灵力,只得出大概的方位。
武要离不知心上人的目的,一路跟随,先喊‘景宗主’,后自觉关系亲厚不少,便厚着脸皮喊‘道友’。
“景道友,我觉得应该走左边。”
再次遇到岔路口时,武要离没忍住开口吸引女神注意。景簪白没理他,捡枯枝点化成木人,令木人走右边探路。
大约走出十来丈远,木人遇到一小阵灵力风暴,被绞成碎块。
景簪白看向武要离,后者眼巴巴、毫无自觉的说:“我觉得左边的路比较平坦,风景也好一点。”
实则左右两边完全看不出区别。
景簪白抬步走向左边:“走吧。”
武要离见他终于搭理自己,高兴不已,越发殷勤,又从储物袋里找出新鲜的灵果递给景簪白:“道友,天气干燥,吃点灵果润润喉。”
辟谷修士吃灵果是为了摄取灵气,不为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
景簪白接过灵果:“多谢。”
武要离:“不用谢!我这里藏了许多吃的,景道友还想要什么,尽管同我说。”
景簪白朝武要离露出个笑容,把他迷得七荤八素,可能被卖了都不知道发生什么。景簪白没吃灵果,收了起来,途中屡次试探,确定武要离果然得天独厚,比常人幸运不知多少倍。
说不定一入太玄秘境便踏进黑尸林,正是为了将机缘亲手奉送到武要离面前。
如是想着,之后便任由武要离选择,结果一路逢凶化吉,坦途是景簪白从未遇到过的顺利。
武要离越是特别,景簪白便越想知道他这份幸运能持续多久。
两人从白天走到天黑,夜里尸蛹裂开,剧烈的恶臭和令人牙酸的啃噬尸体的咯吱声响此起彼伏,充满整个黑尸林。
武要离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恶心得想呕吐,回头想安慰景簪白却发现人面无表情的观察枯树。
对比之下,反而显得他更娇气。
武要离爬起来,尽量稳住自己:“景道友,你可是看出什么了?”他走过来,平静一瞬,猛地弯腰:“呕——!”激烈得像怀胎三月。
景簪白瞟了眼武要离,这人受不住恶臭,被刺激得呕出酸水,却还是努力朝他靠近,抬头冲他笑一笑,可怜兮兮有点像很久以前养过的一只小竹鼠。
景簪白把这话说出来,武要离一懵,心想为何是竹鼠?不能是威猛点的凶兽吗?
抬头看夜色下的景簪白,红衣白肤,灼灼光华,耀眼无双,你说什么都可以。武要离:“那只小竹鼠后来去哪了?”女神还养小宠?真是人美心善。
景簪白:“我吃了。”
武要离:“……”
景簪白见他吃瘪,情绪流于表面,不由勾起唇角加了句:“味道不错。”
武要离郁闷,总觉得他是在暗示什么。
接下来景簪白就没怎么说话了,武要离也有些累,没忍住趴在地面睡着了。景簪白没有休息,始终保持警惕。天亮后,两人继续赶路,意外遇到同样误入黑尸林的扶凌竹和另一女修黄铃。
两人一见武要离,立即喜形于色,黄铃扑进武要离的怀里呜呜哭泣,便是清冷独立的扶凌竹此刻也湿了眼眶。
可见两人这段时日以来,一直担惊受怕。
武要离拍着黄铃的肩膀安慰:“没事,我和景道友都在。扶道友,可有受伤?”
扶凌竹摇头道无事。
两人整理着装,掐了个除尘决,便又是光鲜亮丽的模样。
武要离分别递给她们灵果:“吃点解渴。”
扶凌竹两人接过灵果,在武要离温和的陪同下,精神渐渐恢复稳定。武要离话不多,为人细心,时常能注意到她们的困扰并及时解决。
缺乏关爱的黄铃肉眼可见的深陷武要离这人,眼里脸上的情意藏都藏不住。
扶凌竹心思藏得深一些,但能看出她对武要离存有好感。
景簪白冷眼旁观,面上不流露丝毫情绪,心中嘲讽武要离此人迟早栽倒在女色。他有那般异于常人的机缘,若专心修行,早该跃至大乘期,飞升指日可待。
可惜一遇到女人便优柔寡断,行事拖泥带水,不够当机立断。
武要离凑过来说:“景道友,你还要灵果吗?”
景簪白:“不用了,你留着。”
武要离迟疑:“你生气了?”
景簪白定定地凝望武要离,平静说道:“没有。”他该找个时机杀了两个女人,以免她们耽误自己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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