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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始终没能如愿。
    直至今日,看那森白如骨的刀直飞过来,浓烈的杀机牢牢锁定着她,她僵硬地坐在地上,连眼睛都无法眨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刀瞬间逼近,然后刺向她的胸口——
    “噗嗤!”
    刀穿胸而过,又自后背穿出,刹那间鲜血四溅,所剩不多的生机亦是飞快消散。
    那本就重伤濒死的人,再承受不住,重重倒地。
    肮脏的泥水没过她的侧脸,险些要灌进口鼻之中。她怔怔看着插在胸口上的刀,想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就用起了刀呢,她就那么不喜欢剑吗?
    然后又想,那倒巧了,她是最讨厌刀的。难怪她和这个姐姐从来都是两看相厌。
    恍惚间,她又回想起凌夜那两次望向她的眼神,竟好似昨天才发生一般,历历在目,从未忘却。
    于是她忍不住转动眼珠,努力去看那还在空中同邪尊激斗着的人。
    她想再看看,此时此刻,这个姐姐如果再看向她,会是怎样的眼神?
    会像当初的她一样,满是快意吗?
    可她什么都看不到。
    眼前一片猩红,是血顺着倒地的姿势流到了脸上。忽而那红变成漆黑,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还没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就觉脑袋一沉,她闭上眼,再没能醒过来。
    ……
    凌夕死的时候,江晚楼正伸手去探凌夜的袖口,企图把金玉宝珠的碎片掏出来。
    察觉到下方突如其来的骚乱,他斜睨了一眼,而后才伸出去的五指猛然内叩握紧,避过凌夜那能把山峰都劈成两半的刀气,才闲谈般地道:“你妹妹死了。你不去看看?”
    凌夜“哦”了一声。
    这语气实在平常,江晚楼又道:“啧,连看都不看,你就这么冷血?”
    凌夜道:“再冷血也比不过你。”
    江晚楼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
    凌夜微一挑眉,不答话,只突然收势后撤,似乎不想再和他打下去了。
    他见了,也没动身去追,内叩着的五指一松,再一握,白色玉瓶出现在手中。他把瓶口一倾,里面明明已经空了,却愣是被他引出一点残余的云气来。
    云气淡薄,风一吹就要散了。
    然江晚楼却很满意似的,法诀一掐,那点云气立时化作方圆百丈的云雾,乘风朝凌夜追了过去。
    云雾极轻,乘尚带着血气的清风而来,更是轻到极致,浑然没有丝毫的威胁。
    然而在方才的斗法中,被凌夜护得极好,连根头发丝儿都没伤到半点的郁欠欠见状,手指却微微动了那么一动。
    他紧盯着那云雾,莫名感受到一种极端的危险。
    一种一旦被那云雾侵身,就要去掉半条性命,非死即伤的危险。
    是以前对上江晚楼时,从未有过的。
    那么,凌夜感受到这种危险了吗?
    需要他提醒她吗?
    如果她没感受到的话,是不是需要他出手?他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她受伤。
    郁欠欠想着,手指重新握紧,连带着整条手臂都绷紧了。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云雾,好几次想要出手,却都忍住了。他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再等等,再等等。最好的时机还没到,他务必要看准时机,才能将其一举解决。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云雾,完全没有察觉到,凌夜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像是要看透他,又像是要透过他看出谁的影子。
    总之等他觉得不对劲,想转头看凌夜的时候,凌夜已然出手了。
    “轰!”
    一束漆黑火炎从眼瞳中喷涌而出,迎风即长,于半空中燃起一片滔天火海。火光灼灼却不明亮,显得十分诡异,衬得本就暗沉的夜色,在此时愈发的暗了。
    独那片云雾还能看出些许的白,可在这般分庭抗礼之下,立即显出了些许颓势。
    毕竟只是一点残留云气化象出来的,哪里能比得过那熊熊烈焰?
    若非那云气乃是一整瓶白云酒里独有的精粹,怕是早在黑炎刚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看出这点的江晚楼眯了眯眼,手指摩挲着瓶身,头一次生出这姑娘果然是个劲敌的想法。
    真正单打独斗起来,他怕是斗不过她。
    可金玉宝珠在她手里,他不找她斗,还能找谁斗?
    江晚楼难得地有些为难。
    他抬眼看去,就见一方是白云酒,一方是子时火。烈焰炙酒,他的白云酒果然很快就被烧了个干净,半朵云都没能留下。
    再看凌夜,惊艳一手化解危机后,她落到凌夕身边,伸手拔出断骨。
    有少数鲜血被这动作从胸膛里带出,衬得凌夕死状愈发凄惨。她却真的看也不看,转手一刀,径直劈向某处。
    郁欠欠循着一看,她这回的目标,赫然竟是沈千远!
    想起在玉关洞天里发生的事,郁欠欠不由道:“你要杀沈千远?你先等等,你身上的白头仙,他好像知道点什么内幕。”
    “他不知道。”凌夜摇头,“他可是在你面前表现出他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那是假的,他在骗你。”
    郁欠欠:“啊?”
    凌夜说:“我太了解他了。他虽然跟着凌夕多次害我,但白头仙,他确确实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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