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卿哪里还有心思猜谜语,未由青鸾说分,他急哄哄地冲进府去。
陆子卿一路直奔周楚楚的闺房,心里比中了状元还要高兴。他进房时,周楚楚刚梳妆完毕。只见他的神仙姐姐一身凤冠霞帔,仪容华美,照得满厅流光溢彩,宛如白昼。
陆子卿迫不及待道:“阿婴,我来了。”
周楚楚像是故意等着陆子卿似的,喜盈盈地迎了上去。两人抱了一会,陆子卿说:“你可真想好要嫁给我了吗?”
周楚楚含羞道:“既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
陆子卿郑重其事地握住周楚楚的手,说:“卿卿以后一定会待你好。”
周楚楚说:“我知道你会待我好,你我一定,一定会幸福的。”
外头嚷起喧闹的庆祝声,周楚楚将手放在陆子卿身上,笑得真诚。陆子卿亦对之报以一笑,牵上她的手,缓步走了出去。
……
顾进畴近日睡得并不好,他夜夜都会梦到嫣红那张脸,浸在水色里,肿得满是血块。
薛清见夫君日日魂不守舍,也微微有所察觉。她择了个夜打算与顾进畴好好谈谈,却没想到当天晚上,顾进畴就自己摊了牌。
原来顾进畴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尹新月派人街头殴打薛清的事,他心中有恨,却又碍于身子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乎,他开始蓄意接近尹新月身边的嫣红,利用她对自己的爱慕,铲除尹新月。
顾进畴除了薛清,早已一无所有。所以也不用畏惧对方是不是丞相千金。大不了横竖一死,总不能便宜了那人,只可叹尹新月一片痴情,竟死在了自己爱慕的男人手上。
薛清听完顾进畴满口冷静地说完这些,已经做好了为他替罪的准备。杀了人,就该要做好东窗事发的准备。顾进畴这身子骨,万万受不了刑,家中无人,唯一能顶上的就只有她自己。
薛清第二日一大早就叩响了禁军府大门,掌事的见来者是齐王表妹,点头哈腰地请她入座。
薛清自然没有闲情逸致与他闲聊,只说自己是来自首的,领事脸色一变,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薛清就这样送进了诏狱,在陆子卿与周楚楚大婚的当天。顾进畴扶着墙走在禁军府外,看着那截高高的围墙,心中悲愤万千。
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呢?难道相爱也是一种错误吗?他与薛清,不过就是爱得比旁人深,难道爱得深了,也是一种错误?
顾进畴越想越觉得抑郁,他靠在墙下,眼泪飞流。
等过了子时,沿街路过的人再去看,他已气绝,手里捏着一块残玉,薛清从前日日将它带在身边。
……
亲弟弟大婚,陆子衿比从前起得更早了一些。她今儿换了一身最是喜庆的浅红色衣裳,为着不抢新娘的风头,头上戴得,素净了许多。
陆文山与她一同站在陆府门口,等待接亲的队伍上府。陆文山抚须道:“放走了萧正奇,你甘心?”
陆子衿一怔,正要回他,却见不远处一阵唢呐欢呼声。
陆子衿整了整衣裳,静等着队伍渐渐靠近,忽而听得一声烈马长嘶,一位精壮男子从队伍中饶了过来。
他一身银甲,意气风发。陆子衿放眼一看,正是萧正奇。
待萧正奇步至跟前,她问:“你不是走了吗?”
萧正奇木讷地说:“我后悔了。”
见陆文山也在,萧正奇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今日既是舍弟大婚的日子,萧某人想替自己求个恩典。”
陆文山笑眯眯道:“什么恩典?”
萧正奇行礼道:“萧某想正式求娶陆府小姐,陆子衿为妻。”
陆子衿欣喜之余不忘嗔怪道:“你两手空空,也好意思来娶我?连份彩礼也没有,我才不嫁。”
萧正奇说:“彩礼就在路上,午后就到,我动用了所有以往兄弟,在京都城内所有官道的树上,挂满了你从前文章里的佳句。你以后嫁给我,不必操持家务,不必育儿生子,只全心全意做你的京都才女,想读多少书,就读多少书,我来养你。”
陆子衿听得萧正奇一脸认真地说完这些话,心中动容。她热泪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去城门楼送你。”
陆文山拍手道:“我把女儿许给你,我很放心。萧正奇,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萧正奇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一把抱起了陆子衿。此时周楚楚等人已到府前,见着萧正奇与陆子衿一脸恩爱,众人也都明白了。
陆府多备了一套婚房,就等着两对新人入内。
府外燕雀呢喃,正是一年好春景。
……
新婚夜,陆子卿房。
他紧紧依偎着周楚楚,将唇附在她肩头。
陆子卿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你躺在我身边,我们静静地说着话。也不用多声嘶力竭,只细水长流地,细水长流地,好好爱下去。”
周楚楚温存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陆子卿吻了一吻,说:“前一世,你信前世吗?”
周楚楚点了点头,说:“我信。”
陆子卿说:“世事艰险,幸好有你。”
周楚楚也跟着他说:“幸好有你。”
两人放下绣着红鸾的纱帐,齐齐钻进了被子里……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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