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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来了又与她何干,她的脸,本可以不用请太医的。
    祁琛那番话,难道还指望她温初酒去感恩戴德的感谢他吗!
    祁琛的手很难掰开,温初酒哭的更厉害了。
    她眼眶通红,一张小脸全是泪水,眼睛都有些红肿了,窝在他怀里的小身板哭的一抽一抽的,模样着实可怜。
    祁琛蹙眉,心口那股气又燃了起来,心口虽有些愧疚,但他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正准备警告她安分点的时候,却看见她眼角旁的那一块出了血的地方,他嘴角蠕动了下,满腔的火只能冲着门口的将军吼:“太医呢!叫他快点滚过来!”
    说完,他长腿一伸,狠狠的踢了一下马车的车厢。
    安静的车厢内响起啪的一声,让温初酒吓得更厉害,一抽一抽的,也不知道力气哪里来了,直接挣脱开了他的怀抱,往马车的另一边卷缩着。
    祁琛矜贵的眉一蹙,正准备把她抓回来的时候,门口便响起通报的声音:“皇上,陈太医来了。”
    —
    马车门被打开,王德显站在一旁,悄悄地往里瞥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立刻低下了头。
    里头的气氛太古怪了,皇上偏过去的头明显能感觉得到心情不好,而温小姐卷缩在一旁似乎在哭,听不大仔细,王德显只觉得这俩人不知又闹了什么矛盾。
    温初酒整个人卷缩在马车的一角,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太医跪在一旁,一双手颤颤巍巍的将金疮膏抖出来,随后又轻声道:“温小姐,劳烦你侧一下脸,老臣帮你把上面的血块给清理掉。”
    温初酒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耳膜像是隔了一层水雾,将外界所有的声音都杜绝了,她现在脸知觉都没有了,脸上的疼也感受不到,整个人仿佛就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体,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马车门。
    太医无奈,连续唤了几声,却都没有得到回音,他又不敢伸出手去直接接触温初酒,只是有人快他一步。
    祁琛直起身,坐在了温初酒的身后,在温初酒惊呼出声的那一刻,将她的脸摁在了自己的胸膛,露出了那块流血的地方,一双眼迸发出寒气,对着太医冷声道:“快点。”
    太医应了声,立刻颤抖着手将自己的小盒子里拿出几罐小瓶子,然后倒在一处,慢慢的敷上了温初酒的眼角。
    太医没敢细瞧,只一眼,便觉得有些触目惊心,那块出了血的伤口周围有牙印,明显是被咬的,而温小姐不可能咬的到自己的眼角,这里也就温小姐和皇上俩人,除了皇上,亦没人敢如此放肆了。
    太医多少知道皇上是针对温家的,如今,也只能在心中替温初酒觉得惋惜。
    看样貌,大抵不过是十七八岁的人,眼角这一块怕是会留个疤痕,思及此,太医便无声的叹了口气。
    温初酒在祁琛的怀里抖得厉害,太医将药敷上来的那一刻,药香扑鼻,痛感也更甚,疼的温初酒眼泪掉的更多,沾湿了祁琛的衣裳,她能听见祁琛略带安抚的嗓音响起,道:“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太医的速度也变得更快,他是在顶不住皇上那看着他的眼神了,他生怕等会儿就会被皇上下令摘下脑袋。
    温初酒的脸上完药,太医松了口气,叮嘱温初酒一些话后,便准备起身告退,快要到马车门口的时候,皇上略带警告的嗓音便响起,“出去后把嘴闭紧。”
    太医颤抖着行了个礼,道:“皇上放心,老臣出去之后定不会多说一句话。”
    祁琛垂眸,连看都没有多看太医一眼,太医识趣,立刻往马车外走。顺带把门关上了,站在外头,寒风一吹,太医便松了口气,狠狠的捏了把汗。
    马车里,祁琛依旧抱着温初酒,不顾她的挣脱,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桎梏住她,低声道:“别动,等到了猎场,朕叫林九给你看看,定会把这个伤口给消掉的。”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温初酒。
    祁琛以为温初酒是听进去了,便松了口气。
    殊不知,温初酒是听见了林九的名字。
    林九。
    听见他的名字,温初酒那漂浮的心忽然找到了归宿。
    一路上温初酒就闭目假寐,她是一点儿也不想看见祁琛,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想要赶紧见到林九。
    就像幼时,她挨罚挨骂了,只要林九在,她都不害怕了。
    -
    温初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帐篷里了,她慢慢的直起身,下意识的将手触在了自己的脸上,眼一瞥,看见了不远处的镜子,她立刻掀开被子下了床塌,踉跄着跑到了镜子前。
    眼角那地方的血块没了,她细细一看,只见敷了一层厚厚的药粉,药香扑鼻,她蹙眉,找到了一个簪子慢慢的将那厚厚的一层药粉给弄下来。
    她要看看,到底那块被那人咬到什么程度。
    还没完全将那药粉弄掉,身后便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温初酒自然知道是谁,但是她不想理会,她现在只想看看,那块伤口到底有多深。
    只是身后那人疾步上前,一把将她的簪子给拿到了手里,她手里空空的,便下意识的抬眸,嗓音带着哭过后的嘶哑,道:“还我。”
    祁琛垂眸,蹙眉道:“你在干什么!”
    “不用你管。”温初酒眼眶又开始红了,企图将他手上的簪子抢过来,只是祁琛似乎就是爱与她作对,将簪子高高举起,让她怎么够都够不着,温初酒停手,一双眼红彤彤的看着他,一边哭,一边道:“你还要怎么样,如今是不是我连看我自己的伤口的权利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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