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相爱的,更加不要。”
“爹爹老了。”晏元川语重心长的说:“也想看着你择一个好人家,如果你今日还说不想进皇城,爹爹也不打算告诉你这些事,因为爹爹就是想要让你分别出来,可怜和爱是不同的。”
“去吧,去收拾行李。”晏元川说:“你们分不开的,他这些年一直在等你,爹爹能看在眼里。”
所以他只是生气顾归酒隐瞒了今羡没死的事情,但后来也能察觉到他为何瞒着,因为害怕,再加上三年来他看的不少,这一年来也听的不少,渐渐的,也放下了心里头的那种偏见,总觉得,孩子的幸福还是得孩子们去抓住。
他老了,再过不久,他就要去找苑苑了,和她说说话,和她说,他们的孩子也有一个很爱她的人,那种爱,超越了世俗,跨过戏剧性般“天人永隔”的坎,跨过了红着脸红着眼的坎,也跨过了如今她没有归期他无尽等待的坎。
然后很爱他们孩子的那个男人,跨过了千山万水,熬过了万家灯火升起又灭掉,尝过了四季变换,终于等来了春暖花开,等到了他们的孩子心中的刺拔掉,重新再见。
晏元川后来还说了一句话,今羡记了一辈子。
他说:“你得要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会无条件爱你的,这个爱,不是爹爹对你的这种,而是爹爹和娘亲这种,他会像爹爹和娘亲一样,哪怕天人永隔,也依旧一直无条件的等着你,爱着你,因为他相信,你们迟早会见面的,不是在人间的这边,就是在天的那边。反正逃不过这个劫,不如豁出去,拿一生去赌,圆你,也圆他。”
反正逃不过,不如豁出去,拿一生去赌,圆他的抵死缠绵,圆她的后知后觉。
对于她来说,他是恩赐,也是劫。
......
今羡第二日起了大早,收拾好东西之后先去找了徐倞,她这次回去的目的是要把孩子给请出他的梦里,然后再问一下徐倞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生死薄给解除掉,顾归酒现在也才二十二岁,若是活到□□十岁,不可能这么多年都十滴血喂她,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体本来就不适合做这种有损身体的事。
今羡挥了挥马鞭,不一会儿就到了梧桐苑,徐倞似乎早有预料,一看见今羡来了,对着身后的阿默低声说:“走吧,这次我去皇城帮了今羡和顾归酒,你就不许再同我闹脾气了,乖乖和我回去。”
阿默没有理会他,跑到了今羡的身边,“公主,我和你一起去皇城。”
今羡自然知道徐倞肯定是猜到了她的来意,告诉了阿默,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瞒着阿默,点头道:“事不宜迟,走吧。”
徐倞看着今羡和阿默牵着手往马上走的样子,有句话憋在了嘴里没说出来,他想说,就算他去了,皇上也不会愿意把生死薄给除掉的,他的固执和偏执,在四年前初见的时候,徐倞就体会到了。
......
此次出发,晏元川也一道去,尽管今羡没说,大家也都能感觉到她的心急,所以大家一直都在赶路,不出一个月就到了皇城,晏元川和今羡都没想第一时间进宫,他们到的时候是早上,直接去了王爷府,而顾归酒的生辰宫宴是在晚上开始。
也赶了一段时间的路,今羡原本觉得自己挺想快点回到皇城的,但是现在真的到了的时候,她忽然又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没有那种着急也没有进宫,而是选择在王爷府里小憩一会儿。
一进到王爷府,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置了新的,府里甚至没有一片落叶,他们一进去,王德显倒是亲自站在门口迎接,然后又指挥人去马车上把行囊搬下来,当看见今羡和晏元川只带了简单的几件衣裳时,王德显心口猛地一跳。
该不会皇后娘娘回来了还要走吧?
那皇上不是又要开始郁郁寡欢了?王德显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命人把东西搬进去,然后对着晏元川和今羡作揖行礼道:“王爷和皇后一路辛苦了,皇上这近一个月来常常念叨你们二人,就等着见上一面,还请王爷和皇后今夜早些进宫。”
王德显也没有久待,临走时又对着今羡交代了一句话,“皇上说他等着皇后娘娘,怕扰了你清静,就先不来了,还请皇后娘娘今日务必去宫里。”
今羡知道这人是怕她看见他会生气,她点点头,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轻声道:“你回去告诉他,今夜我是一定会入宫的。”
王德显要的就是这句话,立刻欢喜的小跑着回了皇宫,转告了顾归酒,后者一听,收紧了拿着奏折的手,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喉结滚动,喉咙里都是压抑不住溢出了淡淡的笑意,“那就好,快些吩咐下去,今夜皇后留宿在御恩宫。”
王德显显然也高兴过了头,不解地问:“皇上,皇后只说进宫参加宴席,并没有说要留宿在御恩宫......”
顾归酒没有说话,而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王德显识趣的闭嘴,皇上再温柔也只是面对着皇后的时候,对他们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
人有了期盼时候,连黑夜都是美丽的。
今羡换了一身红色的广袖流仙裙,上面的图案俨然就是梅花的花纹,宴元川一道进了宫,他们进去的时候已经算很晚了,因为今羡可能是近日来累到了,睡得昏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宴席开场过了半柱香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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