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不认同母亲的话,眉间微蹙:“母亲,四妹妹没了生母,二太太也帮不上说什么忙,二伯父从来不管这些事,这府里她能依仗的就只有你了,若是你也不管,岂不是让四妹妹孤立无援,明明满府亲眷,到头来竟然无一人指望的上?”
这话说的宋氏脸上一红,虽然儿子的话有道理,可她有她自己的顾忌,“好了,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和你父亲再商量一下的,您这些日子好好的待在家里,等你四妹妹出阁了,就是你的亲事了。”
纪清的婚事在二月中旬定下来的,还是方圆寺的一个长老给纪清批了命格,说他是大富大贵之命,合了宋氏精挑细选出来的几张女儿家的生辰八字,选定了黎州江家的嫡长女江孟双。
江家祖上和纪家本就是沾亲带故的姻亲,虽说这些年江家一直在黎州发展,但逢年过节,该送的礼,纪家从来没有落下过。
江家有个公子在京都游学,纪清之前去白麓书院请教的时候,曾见过,两人一见如故,颇有些缘分。
只是纪清从未见过那江家的姑娘,听母亲说起,不禁面皮发烫,不再多说。
宋氏见纪容屋里的沈妈妈做事很有些章法,不管是多大的事情,她都能处理的妥妥帖帖的,没有出过什么纰漏,心中一动,等到十四王府勤事处的大总管过来的时候,她就让沈妈妈出来应付。
传话的婆子就看见沈妈妈的脸色都青了,哪儿还敢想着得个红封讨喜啊!
没等她走出院子,就听见沈妈妈拔高声音道:“真是好利害的人!莫非真把我们家四小姐当成了野草不成!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让她这个下人出去和王府大管事商量四小姐的婚礼事宜,这不就是明摆着打四小姐的脸吗?沈妈妈虽然知道纪容不会嫌弃她,可心里就是见不得有谁轻慢纪容。
这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在她的心里,和亲生的没有两样,心里想到婆子的传话,就觉得火冒三丈!
这些个婆子机灵惯了,想来后脚就会把她的话传到宋氏的耳朵里,沈妈妈知道不能把宋氏怎么样,可能够膈应一下宋氏,她也是喜闻乐见的。
沈妈妈到底没有去见那王府来的管事,宋氏坐不住了,若是真把十四王府的大管事晾在那里不管,得罪人的可就是她们了,想来深谙审时度势之道的宋氏在心里狠狠把沈妈妈骂了一通之后,还是去见了那大管事。
纪容知道之后,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沈妈妈你做的对。”然后就面色平静的走道书桌前忙着写写画画,沈妈妈不知道纪容到底在忙些什么,却也知道纪容是有主意的人,并未多言。
随着她婚期的临近,京都的暗潮涌动就越发的明显,纪容想到从段禹山哪儿得到的消息,面色肃然,看着手里的名单,久久未动。
傅国公府真是死性不改,难道他们以为这天下是他们家的不成,行事真是越来越浮躁了。
胆大包天不说,竟然还拿银子收买锦衣卫的人,黄旭清被查,他们竟然想栽赃给魏琮,若不是五伯父的事情提醒了纪容和魏琮,他们这次很有可能就会着了道。
倒不是他们掉以轻心了,而是锦衣卫的事情瞒得太死,皇帝暗中把这件事摁住了,至于他的用心如何,纪容尚不做评判,可是既然抓到了傅国公府的尾巴,这次就不能放过将他们全盘托出的机会。
段禹山的话清晰的在纪容的脑海中回荡:“四小姐,前有皇帝犯病,后有黄旭清的事情东窗事发,接着就是二王爷一党的栽赃,你有没有觉得这其中有个点非常的关键。”他压低声音缓缓的道:“黄旭清。”
段禹山的意思是如果锦衣卫镇抚司黄旭清的事情没有暴露,二王爷他们要做什么?锦衣卫说白了,直接隶属皇帝管辖,是皇帝的直属,他们见皇帝,比军机大臣更容易,如果说黄旭清刺杀皇帝成功,魏禛打着清君侧的棋子,反咬一口魏琮弑君杀父,带时候太子软弱,他接着傅国公手上的兵权架空京都……
纪容顿觉浑身发寒,犹如在大冬天里掉进了冰窖里,汗毛倒竖,根根直立。
好在魏琮有所警觉,这件事才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
三伯父那次被留宿宫中,想必就是黄旭清动手的时候,纪容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心有余悸,却忽然的想,当时她和魏琮都毫无所察,皇帝又是怎么知道魏禛他们的行动呢?
以傅贵妃和魏禛的心狠手辣,应该不会这么虎头蛇尾,把事情弄的漏洞百出吧!
而且皇帝的行为也很可疑,君王最怕的是什么,最亲近的人也惦记这自己的位置,这样的感觉想必是让人如坐针毡,如芒刺在背的,可他却不但没有第一时间将魏琮控制起来,反而将这件事按了下去……其态度实在是耐人寻味!
纪容魔怔了似的,心里不停的想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早早的躺在床上,虽然能够感觉到明显的疲惫,却也没有办法安睡,她像是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感觉自己像是在火上烤着,浑身都在冒汗。
第181章 疫症
纪容魔怔了似的,心里不停的想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早早的躺在床上,虽然能够感觉到明显的疲惫,却也没有办法安睡,她像是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感觉自己像是在火上烤着,浑身都在冒汗。
等到沈妈妈发现她的异样时,淅淅沥沥的雨声里,远远的传来四更天的梆子声,纪容已经面色通红,满头大汗,意识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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