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如今除了站久了腿上会酸疼难忍之外,恢复得很不错。
沈妈妈趁她在家里,把之前就准备好了的及笄礼要穿的衣裳找了出来,衣裳是贵绣坊做好的,之前纪容的身量要比现在胖一圈,如今再穿,怕是大了些。
“我把尺量改一改,送去缀南珠的时候,让她们家的裁缝再修一修。”
沈妈妈一边说着,一边给纪容掐腰围。
不量不知道,一量吓一跳,从前还算是盈盈一握的杨柳腰如今瘦了一圈,不足盈盈一握。
“明儿小姐开始喝鸡汤,不许推说不要了,瞧瞧瘦成什么样子了。”
纪容忍不住笑,“人家都说女子的腰越瘦越好看,沈妈妈给我养胖了,我可找谁说理去?”
“呸”沈妈妈忍不住啐了一口,嗔道:“又胡说了!”
第二天,纪姝带着几包点心过来看她。
比起之前的针锋相对,现在两个人算是心平气和的。
“四姐,你也要出嫁了,大病一场,应该能看透很多东西了,以后就别这么犯倔了,有时候别人说的不一定就是错的。”
一副说教的口吻,像是纪容做错了什么,被她抓住了把柄似的…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纪容不想把精力浪费在和纪姝争吵上,她翻了翻铺子里送来的账册,没有作声。
纪姝感觉被扫了面子,懒得在这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死起身说了句:“四姐姐就好好的把身体养好,我就回去了。”
“秋葵,送客。”纪容眼皮儿都没抬,吩咐秋葵道。
纪姝顿住,狠狠的瞥了秋葵一眼,等到再抬脚的时候,头上珠玉相碰的声音就大了很多。
疫症爆发的时候,朱氏就带着儿子躲在齐辉堂里没有出过门,就是吃食饭菜之类的东西,都是直接让人送到齐辉堂门口的石桌上,等人走了,再由卓妈妈去提了进来。
如今疫症一过,朱氏心中大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就送些药材过去吧,棠华苑那边还是要少接触,虽说这病是好了,可指不定杀个回马枪呢,还是小心些,元哥儿还小呢。”
韩嬷嬷应是,让人送了东西去棠华苑,纪柔围在朱氏身边,颇有些感慨的道:“这新春未过,就出了这样的事,这年头真是……”
朱氏不喜欢听这些话,纪柔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这才舒展眉头,抱着元哥儿轻声哄着。
纪宏也去看过纪容,他一脸的痛惜之色:“你娘走了之后,你这儿就三天两头的出事儿,等你好了,还是去看看她吧,也免个忌讳。”
这话一出,简直刷新了纪容对纪宏不要脸的新定义。
出了事不找自己的原因,把缘由推到死人身上,为什么?不就是觉得死人永远开不了嘴,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吗?
纪容气的哭笑不得,她很想对纪宏说,要克也是你克我,不如您自己抹了脖子,也好免了我这个忌讳?
她只怕说了这话,纪宏真会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下午,季红带着人来棠华苑,“四小姐,夫人说疫症刚过的您大病初愈,不如去府上小住。”
纪容看着这么多的丫鬟婆子,不由的一愣,四姑姑没有把她给忘了,没来由的她心中一喜,这些日子心里的郁气顿时消散殆尽。
不过三天后就是她的及笄礼了,及笄礼的第三日就是她出嫁的日子,这时候去薛府的显然是不合适的。
就是她再不喜欢纪家,也只能再忍耐几日,等到嫁了人,有些事就不用纪家点头了。
她拒绝了纪清媛的提议,“我这挺好的,你回去给四姑姑说一声,等我过了这阵子,就去看她,让她别挂念。”
季红见她不像是说客套话,又言辞恳切,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人回了薛府。
纪清媛听说纪容恢复的很好,心中稍安,又忍不住叹息,“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我有时候都有顾忌,说是待她视如己出,还真是愧疚。”
季红就安慰她道:“夫人也别这么说,若不是二奶奶险些小产,您又怎么会不去看四小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您也是无可奈何啊。”
及笄礼这天,纪容一大早就被沈妈妈提了起来,净面洗漱,更衣打扮,屋里的人忙得团团转,纪容像个牵线木偶,任由她们摆布。
周俊生领着一众人来给她贺喜,在花园的花厅等着。
纪容的及笄礼就设在花园里,昨日就开始布置了。
值得一提的是,本应该由朱氏插簪,结果变成了宫里指派的内阁首辅王瑞兴的妻子贺氏。
贺氏是的很有福气的女人,父母健在,儿女双全,夫妻和睦,比起纪府这些个妇人,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的她的福分。
宫里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如果和前面赐雁城给她的事儿联系起来,这是她未来的公公,皇帝在抬举她,不,准确的说是抬举魏琮。
至于为何,想来和魏琮让这场疫症平息不无关系,毕竟天下社稷,百姓为本,这次魏琮又立了一次大功,把君王的恩赐如此提现,既可让功臣安心,又不用耗费巨多。
因着京都刚过疫症,加上纪容如今已经名花有主,所以及笄礼办得并不隆重,只请了几家相熟的妇人前来观礼。
当然,就是不请那么多人,纪容及笄礼上表现出来的骄人之姿,也不胫而走,甚至有人把纪容戴的什么簪子都说有鼻子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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