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桃夭顿了顿,眯着眼睛看了苏文卿半响,“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看着谢公子吧?啧,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在安京城的秦楼楚馆混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谢公子在谁那里留过宿。”
“不是!”苏文卿白了楚桃夭一眼,“就你前面说的,什么横刀夺爱啊,拆散姻缘啊之类的谣言,你觉得今晚会有人当着他的面议论吗?”
楚桃夭翘着兰花指思考道:“正常来说是不会有这么没眼力见的,但是你也知道,这人啊,一喝多,做什么都不奇怪。”
苏文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头道:“来,帮个忙。”
楚桃夭笑面如菊,他兰花指轻轻一点,“帮忙好说,我最喜欢乐于助人了,只要银子到位,脱衣去勾引谢公子都没问题!”
苏文卿:“滚!我都和你说了那是乌龙!”
“你也行啊,”楚桃夭从善如流,他媚眼一抛,桃花眼中满是深情,“你想让我如何伺候。”
苏文卿咬牙切齿地将纸团砸在楚桃夭身上,“滚蛋!再让我看见你学他我揍不死你!”
楚桃夭嘻嘻笑笑地躲开,“所以你到底喜欢谁啊?”
苏文卿无视这个问题,将钱袋中的银锭丢在楚桃夭手中,“晚上帮我注意一下,有什么事情随时遣人来通知我。”
楚桃夭咬着银子,看着苏文卿开门的背影,说话含糊不清,“怎么?你怕谢公子不开心?”
苏文卿翻了一个白眼,“若有事,我就早点睡,省得心情不好回来折磨我!”
楚桃夭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转头冲翠蝶笑道:“蝶啊,你知道这世上最不可爱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吗?”
翠蝶一头雾水:“啊?”
楚桃夭:“心软却嘴硬。”
苏文卿差点被楚桃夭气成心梗,她为了贯彻自己绝不是说说而已,吃完饭没过多久就决定沐浴睡觉。
翠蝶作为称职的贴身丫鬟,虽然没有听懂楚桃夭在说什么,但是她向来是想主子所想,忧主子所忧,她看见苏文卿穿好衣服出来,踩着小碎步迎了上去,“小姐放心,楚公子那边还没派人来传话,想必公子那没出什么事情。”
苏文卿狠狠搓了搓头顶上的毛巾,觉得这些人真的格外烦人,她一脸“淡定”,“没事儿,本来让楚桃夭有事情通知我就是为了决定要不要早睡,如今我已经打算睡了,消息就不重要了。”
翠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认真地问道:“既然小姐打算睡了,那等会儿若是楚公子派人来送消息,还需要叫醒您吗?”
苏文卿扯下毛巾,顶着一头凌乱的“鸡毛”,咬牙切齿地看着翠蝶。
“我懂了我懂了,”翠蝶咽下口水,“小姐您好好睡,有事没事我都不打扰您。”
苏文卿看见翠蝶溜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差点没忍住脱下鞋子丢过去,她顶着毛巾倒在床上感觉自己气成了一只河豚,你懂个毛线啊啊!!
皎洁的半月缓缓上爬,夏夜的风舒爽又清凉,带着隐隐约约的紫薇花香,穿堂而过,卷起纱帐轻轻摆动。
苏文卿抱着冰丝凉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遍尝了古今中外数十种催眠秘方,就连羊都已经数到了五位数以上,然而却依然毫无睡意。
“翠蝶。”
翠蝶第十次推开门露了一个脑袋,“小姐,又怎么了?”
苏文卿睁着眼睛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我好热,再加点冰吧。”
翠蝶看见已经堆得满满当当的冰盆,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姐,我觉得您这个情况就算是把冰窖的冰都搬来应该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苏文卿翻了一个身,将头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可怜巴巴,“可是我好热啊,快要热死了。”
翠蝶一颗心被绞得七零八落,“好好好,要不然我帮你扇扇?”
苏文卿伸脚把纱帐踢开,出着馊主意,“扇也没有用啊,你还累,要不然你去帮我在冰窖里准备一张床吧。”
翠蝶一颗泛滥的同情心碎了满地,她算是明白了,她家小姐啥事都没有,就是太闲耍她玩呢,她面无表情地回道:“是,我这就去准备。”
“......”苏文卿简直要被气哭了,“回来回来!我开玩笑的!冰窖不是给死人的吗?!”
翠蝶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脑壳儿痛。
苏文卿眼睛亮了亮,将自己往里面挪了一点儿,拍拍床,“要不你坐下来陪我聊天吧,没什么好聊的成语接龙也行。”
“小姐,”翠蝶老老实实道,“我知道您是想知道公子的消息,但是又不好收回才讲出去的话,您放心,如果楚公子派人来传消息,我一定转达您。”
“......”苏文卿磨牙,她将冰丝凉被往身上一盖,翻了个身背对着翠蝶,一脸“冷漠”,“你想多了,我就只是睡!不!着!而!已!”
“......”翠蝶,“噢。”
“翠蝶姑娘。”丫鬟敲了敲门。
苏文卿的耳朵默默地竖了起来。
翠蝶推门出去,小声问道:“怎么了?”
丫鬟:“外面有一个自称是来送消息的大娘,我们问她什么事她不肯说,只是说姓楚。”
“我知道了,”翠蝶让丫鬟先等等后就重新回到房内,“小姐?”
苏文卿闭上眼睛,一秒进入困状,“我都要睡着了,就懒得起来了,哎,你去听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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