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根据以往您与公子相处的情况来看,您的十次拂袖而走,九次都会因为放心不下公子自己回来。”
萧昀:“那剩下的一次呢?”
护卫:“被公子的花言巧语给诓回来了。”
萧昀:“......你到底是在损我还是在损你家公子?”
护卫:“我没有,我只能想向您请教一件事情。”
萧昀态度很好:“嗯?”
护卫:“您洗过朝服吗?您知道如何才能让皱成菜干的朝服一夜之间恢复如初吗?”
萧昀保持微笑:“且不说这两个话题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就说洗朝服这件事情,你们家的人是不是都忘记了一个既定事实,虽然不明显,但是我好歹也是一个皇子!”
谢世安刚在屏风后换完衣服就看见萧昀面有菜色地推门进来,他愣了愣,“大皇子府内没有?”
萧昀将一块写满小篆的粉色丝绢砸进了谢世安的怀中,“以后这种翻女眷东西的活儿别让我去,太猥琐太丢人了,越翻我越觉得我像个变态。”
刚刚与夫人温存过的谢世安格外好说话,就连听见这种满是槽点的话都没有趁机嘲讽,他笑道:“若非我需要避嫌,也不用麻烦你走这一趟了,而且今上不是将大皇子的事情交给你调查处理了吗,大皇子的住处你早晚都要查,不过是提前一点罢了。”
萧昀坐在木椅上,自己给自己添了一杯茶,他的表情隐藏在袅袅水汽之后很难辨别出神色,“在我们这几个皇子中,父皇最偏爱的便是大皇兄,如今大皇兄惨死,父皇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就连两鬓之间也生了不少华发,我瞧那状态,倒有几分油尽灯枯之像。”
谢世安闻言沉默了下来。
“你知道吗,父皇今夜将我留下竟然还向我问起了我母妃的情况,”萧昀笑容很淡,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我从出生起就没见他踏入过我母妃的宫中,如今到了暮年,竟然还挂念起我们母子来了。”
谢世安:“成年的几个皇子中,二皇子残疾,四皇子早夭,今上如今也是别无选择。”
萧昀嗤笑了一声,“你何必捡好听的安慰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大皇兄死在三皇兄手中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刺杀就刺杀,非要斩断大皇兄的头颅,这样无非就是为了警示,我瞧三皇兄是彻底不打算再和父皇扮演父慈子孝了,父皇这个时候扶我上位?呵,不过就是为了用我来分散三皇兄的注意力,待我与三皇兄斗得两败俱伤之时,再传位于他所喜爱的六皇弟。”
“你说我这个父皇,若说他有情,同样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对我,对三皇兄,真的算得上残忍,若说他无情,对先皇后,对大皇子,却又是数十年如一日的长情着,每一步都恨不得替他们细心的盘算好,我有的时候真的看不懂,你说他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谢世安知道萧昀并非是想不通,只是意难平,他靠在书架旁,静静地听萧昀抱怨完后笑了笑,“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也并非是坏事,你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去联系前朝势力,今上也不可能让你孤身一人与三皇子相斗,你不是一直想娶苏家嫡女吗,何不以此为筹码,让今上为你赐婚。”
萧昀:“感情的事情一旦与权势扯上关系就变得低俗了,亏你还是结过婚的人,这个道理都不懂。”
谢世安莫名其妙,“苏锦笙不仅是苏家的嫡女,她的外祖父更是征远将军,不管未来新君是谁,都不可能会允许这个兵权落在自己的亲兄弟手中,你不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才打算争皇位的吗?”
“!!!”萧昀怒道,“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我那是因为看见你在大皇兄身边活得太憋屈了,怕你劳愤成疾,想要救你出火坑!我一腔义气在你眼里难道就只是为了娶媳妇?”
谢世安:“为我大可不必,今上今日还让人快马加鞭送了封书信给我父亲,大致意思就是问我父亲觉得六皇子如何,我估摸着他应该是想让谢家辅佐六皇子,但是又担心我与你的交情,所以想从我父亲那边着手。”
萧昀被谢世安包含巨大信息量的话给噎了半响,“我......我这还没答应争呢,他就开始为六皇弟铺路了?过分了吧?!不对,等等,不是给你父亲的信吗,你怎么就知道内容了?你又偷偷把信给换了?”
谢世安挑眉。
萧昀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其实我也不是不想让父皇赐婚,主要是佳人不松口啊,哎,我若是不经过她的同意直接让父皇指婚,她估计有一百种方式破坏这场婚缘。”
谢世安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见解,唯一的感想就是还好当初娶亲的时候没有让萧昀帮忙瞎出主意,要不然自己还不知道要孤家寡人到什么时候。
萧昀感受到了谢世安无声的嗤嘲,默了默,讪讪地再次转移话题,“其实你也没必要铤而走险帮我换信,我觉得以谢侯的性格应该不会同意我父皇的决定。”
“对啊,”谢世安慢悠悠地在书桌前坐下,“所以我夹了一张纸条,告诉他不要拒绝。”
萧昀:“......啧,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谢世安瞥了萧昀一眼,“拒绝只会有害无利,惹得今上不悦不说,还会徒增麻烦,不如先答应下来,如此一来未来行事不仅方便用六皇子做掩护,在今上面前也能出师有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