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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大门外,黑压压的两队禁军训练有素地停在谢府门前,铁甲的声音整齐划一又令人心底生寒,一张张毫无二致的漆黑铁面很难让人分清个体之间的差异,就连唯一露在外界的眼睛都在冰冷的铁面下更显凛冽。
禁军队伍中间是三皇子的马车,禁军停下不久后车夫毕恭毕敬地弯眼替三皇子掀开车帘,端坐在马车中间的三皇子遥遥对上站在谢府门前的谢世安的眼神,他微微颔了颔首,随后踩着随行小厮的背走下马车。
萧昀趁着三皇子还没过来,凑到谢世安耳边问道:“我怎么觉得三皇兄对你还保持着几分礼遇,怎么?都到这个地步了,他想拉拢你的心还没死呢?”
谢世安笑道:“国士无双,只此一家,错过就再没地方寻了,怎么会轻易死心。”
萧昀被谢世安的不要脸给惊到了,他找了半天才找回自己闪着的舌头,他嘴巴张阖数次,最终发现自己除了“你要脸吗”实在没有其他话可以说。
“所以啊,”谢世安挑眉笑道,“对我客气一点,礼贤下士懂不懂啊。”
萧昀一脸冷漠:“呕——”
萧延看见站在谢府门前的萧昀明显地皱了皱眉,禁军动作一致地转身向内从中间让出了一条道,铁靴的跺地声震耳欲聋,吓退了仅剩的少数几个三三两两围在周边看热闹的百姓。
萧延没再犹豫,抬步向谢世安和萧昀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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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谢世安微微颔首, 礼数周全地先行礼道:“三皇子。”
萧昀也在一旁笑吟吟地打招呼道:“三皇兄。”
萧延凤眼凛冽地在谢世安与萧昀之间扫了一眼,然后嘴角带上几丝嘲讽的笑容,“既然是做戏, 那也应该有始有终, 五皇弟拿到城防之权才没几天, 这么快便按耐不住光明正大来登门了?”
“做什么戏啊,”萧昀笑容很无辜, “我就是来谴责他的, 为了一点权与利, 竟然不惜将兵防图拱手与敌手, 完全不顾及百姓的死活, 也丝毫不在乎苍生黎民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通敌卖国, 实乃败类。”
萧延知道萧昀是在指桑骂槐,他面色不变,只是扫了萧昀一眼,语气冰冷也没有一丝起伏, “有这个事情耍嘴皮子不如去干点正事,父皇让你捉拿拓跋力卢,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见你有任何进展,五弟的办事效率也是挺令人堪忧的啊。”
萧昀笑容不变:“这个问题就要问问三皇兄了, 安京城巴掌大点的地方,试问还有谁有这个能力能将拓跋力卢藏得毫无踪迹。”
“哦?”萧延道,“五皇弟此言我倒是有些听不懂了。”
萧昀:“拓跋力卢是三皇兄一力作保邀请来安京城商量两国互市的客人, 在安京城中除了你,他与别人并不相熟,如今事发突然,三皇兄觉得他会寻求谁的帮助?”
萧延冷冽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谢世安,“熟不熟光是看表面怎么够,就拿谢大人来举例吧,满朝文武皆以为谢大人与北蛮是死敌,谁能想得到最后泄露军情的人竟然会是谢大人。”
谢世安笑容不变:“若我所知无误,刑部如今只是立案还未定案,三皇子就这么将罪名直接扣在我头上,恐有不公之嫌啊。”
“谢大人说的是啊,案子不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萧延意有所指,“案子尚且如此,更何况人呢,良禽择木而栖,看清形势,别为了一时的情义与骨气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决定。”
“........”萧昀看了看萧延又看了看谢世安,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丝毫没有赢得这俩人的注意,所有他是死了吗?这墙脚挖得还能再光明正大一点吗?!
谢世安没有理会萧昀,只是笑着问到萧延:“良木自然是所有禽鸟愿栖之所,只是并非所有禽鸟都能和平共处,若良木之上已有死敌,良禽又该何去何从?”
萧延:“禽鸟虽多,但只有良禽才能使木繁荣昌盛,禽能选木,木也能择禽,若得良禽来栖,假以时日,良木自当为良禽清除天敌。”
谢世安:“既然如此我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想请教三皇子。”
萧延微微挑眉。
谢世安:“常言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若为一时困难,不得不请神兵下凡,敢问三皇子可有想过若神最后不愿走了又该如何?”
萧延:“神有神生活的方式,人有人待惯的场所,人喜欢的环境神待不惯,做了要做的事情,解决了该解决的问题,神自然也就想回去了。”
谢世安:“上古颛顼大帝为何会要绝地通天断开人与神之间的联系?那便是因为神的破坏力太大,非人力能抗,若神兵下凡所到之处皆生灵涂炭、寸草不生,那即使最终将神送回去,无辜惨死的人却也是回不来了。”
萧延:“任何事情都会有牺牲,这就像当年的北疆之战一样,你不也是为了一举消灭狼军主力重构北疆防线而放弃了归阑城的一城百姓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只能承诺不会令那些无辜牺牲的人枉死,假以时日,我定当以神兵的血祭奠亡者之灵。”
谢世安:“我并非是为了消灭狼军主力而放弃归阑城的百姓,只是因为我的无能才没能救下他们,所以直到如今我都愧疚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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