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顾低下头,声音沙哑,像是在祷告一般,“明德,你之于我也是神明啊。”
我于烈火炼狱中受你甘露,又在无边黑暗之中受你光明。
你之于我当是神明。
沈容听他说这话愣了愣,眼眶红了红,随即抱进了秦顾含笑温柔道,“殿下也是我的神明!”
秦顾再次背着她走了起来,有些事情还不是时候告诉她。
沈容自顾自的说道,“殿下不知道,每次我需要殿下的时候,殿下总能出现,就像是守护神。我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殿下。”
随即她又有些低落的说,“但醒来真的见到殿下时,我又特别自责。”
殿下我自责是不是我心中太想你所以你才会出现。
殿下我自责我因为自己逞强害的你看不见。
殿下我自责.....我不是你心中的那个沈明德。
沈容抬头看了看夜空,将眼里的泪水忍下,心里嫉妒沈明德,殿下把她当做他自己的神明啊。
黑色染布之上撒着繁星,秦顾背着沈容,一步一个脚印,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远,终于找到一个山洞。
秦顾小心翼翼将沈容放下,山洞简陋,且并不算大。
沈容在打量这个山洞,不确定能不能让他们两个人过夜。
秦顾闭着眼,他现在眼睛看不见,只能听沈容说。
沈容现在右腿没法自己走,要去什么地方只能秦顾去。
沈容只恨自己为什么不会医术,不然就动手把自己的腿给接好了。
更深露重,虽然如今不是冬季,但夜晚在这样的山洞里过夜依旧会有些冷。
“明德,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沈容正在想要不要去找点柴火,秦顾骤然开口了。
沈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伤在胸膛偏上,靠近右肩膀的位置,疼的她都有些麻木了。
初初醒来的时候还能清楚的感觉到右肩伤痛,现在倒像是麻木了一般,没什么知觉。
沈容,“伤口好像太疼了,我都被疼的麻木没什么知觉了。”
秦顾心知不好,明德这伤不能再耽搁,否则将来就算这伤治好了也会落下病根。
他开口问道,“信号烟还有吗?”
沈容,“......”
秦顾没等到回应,奇怪的出声问道,“嗯?”
沈容,“......”
沈容有些尴尬的掏出自己身上的信号烟,她将信号烟塞到秦顾手里,不好意思的道,“它罢工了.....”
沈容早前就拿出来试过,但信号烟已经没法用了,磕磕巴巴的,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压坏了。
沈容不自然的道,“压坏了啊.....”
秦顾听此忍俊不禁,摸了摸手里的信号烟,确实是坏了。
他语气调笑,“重倒是不重,东西却能被你压坏。”
沈容不服气,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她没摔个稀巴烂就已经万幸了。
但这个幸好烟就没她这么好运气了。
秦顾本也没抱多大希望,如今只需在此处等贡之他们找来便可。
此刻一番折腾下来,两个人已经十分疲累,沈容便靠着秦顾沉沉睡去。
秦顾早前睡过,虽没什么困意,但此刻沈容靠在他身上,渐渐的他也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顾只觉得身边有个火团一般,生生将他热醒。
秦顾睁眼也不知此刻到底是半天还是夜晚,他伸手摸了摸沈容的额头,心下一沉,发热了。
此刻荒山野岭,沈容身上受着伤,他眼睛又不便,这时候发热十分棘手。
秦顾摸了摸她的脸,轻轻拍了拍,“明德,明德,醒醒!”
沈容烧的有些糊涂,但还能知道秦顾在叫她。
她迷迷糊糊回应,“怎么了?”
秦顾不敢太动她,怕不小心碰到她伤口,轻轻的摸着她的额头,“别睡了,你发烧了。”
发烧了?
沈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烫。
秦顾的眼睛没有焦点,盯着某一处道,“得想办法退烧。来的时候,你看到哪儿有水源吗?”
沈容烧的昏昏沉沉,听到他问水源,隐约记起不远处有一处小溪。
她闭着眼迷糊道,“外头...不远处有。”
秦顾叹了口气,低下头问,“直走还是?”
沈容又没了声。
秦顾再叫都没了回应,秦顾心中担心焦急,他慢慢站起身,还是什么也瞧不见。
他将外袍脱下,摸着墙壁开始往外走。
一片黑暗之中根本没有方向,秦顾只能尽量去听水声,尽量往那个方向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次,走到最后身上全是摔倒后流的血和灰尘混在一起。
最后一次摔倒时,水声一片。
秦顾就这样摔进了小溪里,他笑了笑,终于找到了。
他躺在在溪流之中多泡了泡,直至整个人都在水里变的冰凉,嘴唇都有些发紫。
他动作笨拙的爬上岸,凭着来时的印象,又是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回走。
他心中担忧沈容身子,明知自己瞧不见,明知自己摔了那么多下,可还是无所谓的一般往前跑。
待秦顾回到山洞时,沈容烧的已经迷糊了,秦顾喊她也没有回应。
他看不见,不知道她躺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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