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冀心乱如麻,太子殿下怎么就得知了他帮郑家造反的事情?太子殿下不是刚到株洲吗!
沈容轻轻按上李冀的肩膀,轻声说道,“李大人。”
李冀身子一抖,不敢抬头看着沈容。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今晚根本就没什么刺客,而是太子殿下设好的局。
沈容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李大人,只要你配合朝廷,捉拿反贼,你确实有活路可选。但若你还想着帮反贼叛逃,便是自寻死路了。”
说罢,她笑了笑,“对了,断崖山的东西,怕是已经全被剿了。”
李冀脸色顿时如丧考妣,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郑新觉,最后一咬牙,退到了沈容身后。
果如殿下所料,沈容的笑容骤然带了几分甜,料事如神的殿下。
她看向郑新觉,瞬时收起笑容,气势大开。
“拿弓箭来!”她伸出右手,身旁的白说之立刻将弓箭递上。
京都齐国候世骑射艺绝,少时作诗成名天下之时,也不曾掩盖的了那位世子在马上的风采。
沈容拿着那箭,几乎不用想,左右开弓几乎一气呵成,仿佛是她骨子里的东西。
她看着郑新觉,嘴角带着嘲意,张口说了两个字,“造反?”
郑新觉见沈容拉开弓箭,即使沈容刚才说的话并不大,他却还是看懂了。
郑新觉心里怕极了,几乎是立刻关上了窗。
而沈容的箭却已经破空而来,那箭撕裂空气,势如破竹,竟直接穿透了逍遥楼的窗户。
一箭射中郑新觉。
在场众人皆惊,锦衣卫也不例外,这是沈容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射箭。
果如传闻之中所说,世子当真文武双全,京都无双。
郑新觉已经倒下,沈容将手中的弓箭换了个方向,指向大厅里那几个跳梁小丑。
她轻轻扬扬下巴,“抓起来!”
夜幕之下,那个手拿弓箭的郎君身上仿佛都被镀了层光,意气风发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要被迷了眼。
后来锦衣卫们回忆起来,只说了一个绝字。
沈容那箭自有分寸,并不会要了郑新觉的命。
白说之上去的时候,却发现郑新觉趴在地上,断了气。
他脸色一沉,看了看沈容郑新觉箭伤的位置,又将郑新觉的衣服扒开,用手点了点伤口处。
白说之看着手上发黑的血迹,皱了皱眉。
他站在窗口,喊了沈容一声,“大人。”
沈容还在一楼闲逛,这里除了来寻欢作乐的客人,还有穿着美丽曼妙的姑娘们。
她颇有闲心的在底下看着这帮冲她抛着媚眼的姑娘,暗自好笑。
白说之叫她的时候,她正跟一个胸大的姑娘聊的正开心,还想套点丰胸秘籍。
她走出大厅,看向白说之,“怎么了?”
白说之沉着脸道,“人死了。”
沈容本还扬着笑意的脸一沉,随即收了笑脸,双臂一展从窗户处跃上二楼。
她疾步走到郑新觉尸体边,蹲下摸了摸郑新觉脖颈,又看了看郑新觉伤口。
“是毒?”沈容问。
白说之摇摇头,他不敢确定。
这血的颜色看似发黑,实际却又好像是一种绿。
这颜色黑绿交织,十分奇怪。
沈容伸手欲拔出那箭,白说之连忙制止。
“大人且慢!”
白说之上前递上巾帕,“大人且用巾帕包着,以免有它。”
沈容点点头,接过白说之接过来的巾帕,微微用力将郑新觉尸体上的箭拔出。
箭矢刚刚拔出,那伤口冒着点点绿的黑血便像是迫不及待一般纷纷涌出,十分恶心。
沈容皱眉看着这伤口,却见流血的伤口处似乎有什么在翻搅。
虫子?
“老白,过来看。”她招呼白说之看,指了指那处道,“那些是什么?”
白说之定神去看,不断泛着黑血的伤口处却好像有着密密麻麻的虫子!
“大人!这是....!”白说之惊惧的看着沈容,眼里有些震惊。
沈容不敢断定这是什么,但是知道这一定不是简单地东西。
老白已经是见闻颇广的了,连他也这样惊讶,说明这东西还真是不一般。
倒也是术业有专攻,沈容叹气想道。
想到这儿,沈容倒想起一个人来,那人走南闯北的,又自诩是个神医,说不定他知道。
说来,她还欠着人家很大的恩情未还,虽说时间倒回了,但她记得真真的。
想至此处,沈容笑了笑,对白说之道,“老白,你带着几个人去株洲城里找个大夫,记住要找医术最好的。”
白说之不知要大夫做什么,“大人找大夫干什么?太子殿下那儿带了宫中的御医,您若开口,太子殿下难道不给?”
沈容愣了愣,看着白说之没说话。
理是这个理,但你说出来就有点不对头。
什么叫她要是开口,太子殿下会不给?你都知道些啥!!!
白说之一时嘴快,将自己平时脑子里自己想的给说了出来,身子也僵了僵。
“我这就去找!”说着,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沈容吩咐将郑新觉的尸体带回去,便带着剩下的锦衣卫准备去迎接断崖山那边。
天刚微亮,沈容刚走至城门,就见远处一队人马,领首那人剑眉星目,眼尾赫然一颗泪痣。那人一身穿着黑色描金的袍子,胸口处绣的墨竹,头发用玉冠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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