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如今戒备森严,属下实难进皇城查探,只是打探到,晋国新君似乎是女君。”
女君?
秦顾摸了摸手腕上的腕玲,“再找。”
白说之听后欲言又止,几番斟酌,开口道,“陛下,彼时大人的尸体我们皆是看见的,您为何坚持大人没死?”
“明德一定没死。”他拽着自己手上的腕玲道。
白说之看了看秦顾手上的腕玲,觉得陛下自欺欺人。
“你且继续查。”他吩咐道,又喊了声贡之。
“传令下去,明日整集兵马,准备挥师漠北。”
贡之听着心里大惊,呆愣愣的看向秦顾,翕动的嘴唇却没吐出一个字。
六月二十二日,千明集军十五万,向漠北进军。
消息传至晋国,当即晋国摄政大将军阿吉哈木集结十万大军援漠北。
双方在株洲南北驻扎,两军相对,遥遥相望。
千明大军驻扎营地之中,秦顾坐镇主帐,四方消息传得飞快,助他控制大局。
晋军果然野心勃勃,见千明要攻漠北就忍不住要插一手。
秦顾冷笑一声,想分一杯羹,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晋军大营于株洲以北,沈容坐镇大军。
晋军大多早年沈家军遗留,许久未上战场,但骨子里的血性还在。
来往巡逻之间,有一人影小心躲过守卫,潜进主帐之中。
黑影小心翼翼的躲在暗处,细细探听。
沈容坐在帐中,阿吉哈木站在一旁与之争论。
“女君此时若心向千明,晋国信仰你的百姓如何自处?”
“我早就说了,这事儿不要掺和进来,你非要出兵。”
这声音一出,躲在暗处的人猛地一怔,如遭雷劈。
“漠北边土不小,若千明彻底打下漠北,于晋国不利。”
沈容轻轻笑一声,笑意之中嘲讽意味十足。
她站起身,暗红色的劲装将她的曲线勾勒出来。
她走向床榻,声音讥讽道,“那哈木将军想如何?”
阿吉哈木沉吟片刻,沉声道,“夜袭千明大军。”
沈容眼中嘲意更甚,抬头时却突的对上一双眼睛,她在嘴边的话就这么征愣。
盯着她的人也满是震惊,眼中竟是不可思议。
沈容双拳紧握,是白说之。
她尽力稳住声音道,“那便如阿吉哈木将军所言,于子时夜袭千明大军。”
她看着白说之的眼睛,眼里警告意味十足。
阿吉哈木得了沈容的准信,转身出去准备夜袭的事情了。
白说之的身影慢慢从暗处走出来,走向沈容。
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和大人一模一样的脸,声音也像,只是大人的声音更低,这人的声音清亮些。
沈容的手微微发抖,手腕处的伤口仿佛又开始发疼起来。
她急忙摸出身上的药倒出服下,瞳孔剧烈震荡。
白说之哑着声音,试探喊道,“大人?”
沈容一怔,她背过身,声音沉沉道,“你是哪个营的士兵?走错了就赶紧出去。”
白说之急忙上前拉住沈容,“大人是你对不对?你没死?”他看了看沈容这一身的打扮,“大人你......”
沈容推开他,转身去床上拔出剑,握剑的手却一直发抖。
白说之看着沈容发抖的手,几声深呼吸,颤着声音道,“大人拿剑的姿势都没变。”
“我不是什么大人!我是晋国女君!你赶紧给我走!”
白说之倏地跪下,将蒙在脸上的黑布揭下,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右眼蔓延至白说之的下巴。
沈容瞳孔一缩,手里的剑倏地掉落,她踉跄几步,跌在白说之面前,看着自己昔日部下俊俏的面容变成现在的样子。
“怎么......怎么会这样?”沈容抖着声音问道。
白说之看着沈容,眼前这张脸他不会认错,就是他们大人的脸。
“大人,属下的这道伤是晋军给的,这伤疤看着可怕,但已经不疼了。”他说着哽咽了一番,“但陛下身上的伤却心里的伤却每晚每晚的疼。陛下坚持您没死,要属下一次又一次去找您....”
说着贡之苦笑一声,“我们皆认为大人死了,可没想到,大人竟然换了个身份。”
沈容跪坐在地上垂着头,精致的下巴有几道水痕,“老白,你猜到了吧。”
白说之深吸一口气,扯开一抹笑容,“我就说我们大人那么好看,原来是个女郎。可大人,你为何要瞒我们,为何....要瞒陛下?”
这当中的瞒包含了太多意思。
沈容不知从何说起,且现在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回去吧。”她开口道,继而顿了顿,“别告诉殿下.....不,应该是陛下了,别告诉他。”
白说之实在不明白沈容在想什么,他愤怒起身,“大人如今在晋国做了女君,便再也不要我们锦衣卫了,连陛下也要舍弃了?!”
沈容死死的握住右手手腕,伤口的刺痒疼痛交错着,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闭了闭眼,“回去!”
白说之看着沈容,看着她跪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铁了心要留在这里。
白说之眼中闪过狠意,一咬牙,“大人,对不住了!”
沈容闻言一惊,下一刻从脖颈后传来的疼痛蔓延全身,眼前一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