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分些心神照顾, 别叫她受了欺负, 后来发现他根本没办法近前, 围着的人太多,没点力气根本挤不过去, 就算挤过去了,女财神可能又有别的事去了别的地方, 而且——
没有人能欺负和了叶芃贞,她别喝高了欺负别人就好。
顾停浅浅叹了口气,算了,先专心自己的事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上气氛正酣。大家不再那么拘谨,说话敢搭着同伴的肩了,脸上敢带着笑了,坐的不舒服也敢走动了,该放水的放水,该散酒气的散酒气,大殿外面的空间,也开始热闹起来。
殿内不时有宫女内侍穿行,上菜的,补酒的,小声禀事的,比如姚美人这边,来来回回小话禀了好几趟。前番多次都没什么特别的,姚美人微笑着一一回应吩咐,只是这一回,除了微笑吩咐外,她还转了转腕间的翠玉手镯。
别人不懂,顾停一行却明白,这是约定好的信号,尤贵妃动了!
寻着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时间,顾停戳了戳霍琰胳膊,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大殿。
月华殿背后,开了一道极隐秘的小门,被禁足不得出尤贵妃看看左右,游鱼一样滑出来,扶了扶发鬓,快速走向东面墙。
红墙灰瓦,巷道深长,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外,什么都听不到,不知走了多久,于花枝掩映处,有人在等。
男人背影颀长,下把微抬,只一个站姿就充满上位者的贵气,他年轻,气质蓬勃,没一点中老年人的暮气,正是女人最喜欢的年纪。
尤贵妃放缓脚步,悄悄走近,纤臂绕过男人,涂着蔻丹的手指一搂,就是一个热情亲吻。
“殿下好生薄情,现在才来看妾……”
青年男子转过身,俨然就是太子:“抱歉……”
似乎从小规矩,身边伺候的人也个个规矩,太子没遭遇过尤贵妃这么大胆,花样这么多的女人,非常沉迷,他搂住尤贵妃,很是享受了下这种刺激的热吻。
“孤也想早些见到你,可时机总是不对……”
尤贵妃娇声笑着,双手捧着太子的头,高高抬起下巴,任他恣意亲吻。
她最喜欢看别人为她痴迷的样子,当年她就是用这一招迷倒了建平帝,从老不死的先帝后宫中跳出,成为今年专宠十数年的爱妃,这次仍然一样……她能做到!
“殿下莫要这般……殿下安危对妾来说才是最大的事,妾什么都不求,甚至,甚至不要殿下雨露,只要殿下心里记着妾就够了……妾等您……”
尤贵妃凑近太子耳畔,轻轻说了一句话。
太子瞬间身体绷紧,双手扣的尤贵妃更紧:“好……等孤……那一日,必在龙椅上要你!”
尤贵妃似乎整个身子都酥了,蛇一样缠着太子:“殿下……”
太子气息越发粗重:“爱妃放心,用不了多久……用不了多久了!”
“啪——”的一声,像是不远处枯枝被踩断,又像是墙头碎砖片被风扫下。
太子瞬间放开了尤贵妃,尤贵妃也立刻整理裙角。
不但整理自己,尤贵妃还大力推了一下太子:“ 太子速速离开,妾为您掩护!”
“可是——”
“没有可是!只要太子安全无虞,妾所有做的一切就都值得!”
并没有上演‘你快走不行要走一起走’的苦情落泪戏,太子只‘可是’了一下,离开的速度非常迅速,尤贵妃也只在太子离开前情意绵绵,在其人影消失后,她眉梢眼角透出无尽凌厉,到底是谁……坏、她、好、事!
可走出深巷,看清楚由远走近的人,尤贵妃眉心狠狠一跳。
来人肩宽腿长,腰背线条流畅有力,俊美眉眼间流淌的除了矜贵之气外,更多的刀剑锋芒,每走一步,带来的都是凌厉杀气……竟然是镇北王霍琰!
尤贵妃头皮发麻:“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霍琰看着她,似乎看着什么肮脏的,下贱的,不值一提的蚂蚁:“该本王问你为何会在这里才对吧?”他连鄙夷都欠奉,声音要多冷有多冷,“不是禁足月华殿,谁准你出来了?”
尤贵妃:……
所有人都知道她禁足月华殿,真在那里办事,一旦走漏风声,连退路都没有,当她傻的么?要搞事肯定在外面啊!而且太子想要的就是刺激,在屋里干的事他干的多了,不用点花样,怎么勾得住?
但是这些事不可能说出来,尤贵妃强行忍住心里火气,微笑:“镇北王在说什么,怎么本宫听不懂?”
霍琰眯了眼。
尤贵妃脸上笑意更盛,慢条斯理的捏了捏指甲:“王爷若有拿得出手的证据,尽可去殿前告本宫的状,看本宫会不会害怕。”
只这一句,霍琰就明白了,尤贵妃如此有恃无恐,被抓到了还不紧张,定然是玩的很开,悄悄避着人跑出来私会的,一定不只太子一个,还有建平帝。
但凡上位者,多少都要面子,建平帝既然禁了尤贵妃的足,就不会轻易过去宠幸,可相处这么多年,尤贵妃能后宫独宠,当然也有些拿手本事让别人念念不忘,建平帝心里想了,面子上又掉不下来,怎么办?自然是在外面解决了。
这种游戏想来十几年前玩过不少,尤贵妃驾轻就熟,建平帝也很受用。
所以尤贵妃一点都不怕。在这种事上,她总能想的圆满,一箭双雕,有私下里想达到的目的,也有足够出色的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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