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赌?确保太子万无一失,还是闭口守住那些事,憋死霍琰爽了自己?
尤贵妃一向自私,但一路走到这里,更懂的是取舍,如同多年前帮忙建平帝造反一样,这次她想帮的是太子,保住太子,就是保住她自己,忍得一时之气,将来还不是想怎么讨回来就怎么讨回来?若太子大事今日因她有失,那所有一切不过是泡影,她的未来愿景,自此全碎。
几乎不用太多考虑,尤贵妃就有了决定:“告诉你又如何!宫和张家就是有合作,七年前张家家主就是本宫的人,之所以在你镇北军三万大军被困遇害之时没在,就是本宫的命令,本宫故意不让他们救援,看着你们死,又怎样!”
她眼底满是疯狂,到这一刻竟也不怕了,甚至很想问一声,镇北王霍琰,你有骨气,你厉害,敢在这里杀我么?在这皇城之中!
霍琰眯了眼,掩住眸底危险:“不仅是这个不准救援的命令,那个所谓的军情,让我镇北军三万大军陷入危险境地的机密军情,也是你的手笔吧?你和北狄人有勾结!”
“哈哈哈哈——全部是我做的又如何!镇北王不觉得自己知道的太晚了么!”
越是逼得无路可走时,越能豁得出去,尤贵妃心里藏着很多秘密,从不敢对任何人说,可今日此时,不如发发好心告诉霍琰,让他‘更开心更舒服’一点!
“其实本宫也不想这样的,三万镇北军,全是活生生的人,本宫也犹豫过的,还不是怪你娘!不过一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母老虎,长得不如本宫,脾气更不如本宫,到底哪里好?所有男人,所有我们都认识的男人,全都看得上她,看不上本宫,一样的成亲嫁人,她被人捧在手心,活的越来越小,从来只会舞刀弄枪的人最后连撒娇都学会了,你爹还惯着她,不纳小不收通房,本宫却得走一步看三步,在这深宫里艰难求生,要舍弃多少善良和自我才能卑微的活下去……”
“她一举得男,孩子优秀贴心,你爹都残了,她还能怀上你弟弟,本宫却算计来算计去,身子被别人算计坏了,什么都没有!从在家里做姑娘,她就一直在打本宫的脸!本宫绝不允许她活着,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无论付出什么!”
霍琰眼神冰戾:“只是一份嫉妒,你葬送我三万大军?”
尤贵妃脸色狰狞:“那又如何!本宫是宠妃!帝王身侧,国母之下!他们只是兵,是贱民,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呢,他们就是这个命!为本宫死,他们该要觉得荣幸才是!”
霍琰手握拳,看向她的目光现在看一个死人。
“你娘死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害怕?是不是怪自己无用,很想手刃仇人?”尤贵妃疯狂大笑,“现在是不是很生气?很愤怒?来,杀了本宫,就在这里,用你那些刀子,给你娘报仇啊!”
“你以为本王不敢?”
霍琰突然伸手,掐住了尤贵妃的脖子。
他们今日计划,摆出捉女干架式,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明确了幕后之恩到底是谁,才好针对性调查阻止。他并不想抓太子,那边有人盯着,他来会尤贵妃,只是想趁机诈出点消息。
他现在应该要控制住自己,不能打草惊蛇,让所有努力白费,可这个女人太可恶,他根本控制不住!
尤贵妃感觉脖子上的伤更疼了。
额角泛起青筋,呼吸不畅,可她仍然在笑:“本宫还以为只顾停能说,一张嘴能气死人,没,咳咳,没想到王爷也挺会说……可为什么今日来的不是顾停,是王爷你,怎么,王爷不想让顾停知道这些事?你不想他看到这样的你,狂躁,愤怒,冷血,杀人如麻……你担心他会害怕你,是不是?”
霍琰指间越用力,尤贵妃就越觉得自己猜对了,想说更多。
“哈,堂堂镇北王,整日装的跟温顺的狗似的,疼人家宠人家,结果都是假的,根本就是个绑不住的恶狼!你说顾停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吓死,会不会觉得恶心,再也不想靠近你?本宫还以为你们是神仙眷侣,原来不过如此,你心里有太多秘密,不想别人知道,你心里有处空间,绝不允许任何人踏足,霍琰,你比你爹可差远了!”
她不提顾停还好,提到顾停,霍琰眸底有了焦距,缓缓深吸口气,脸色渐渐平静。
他已经等了七年,再多些时间又何妨?
霍琰突然松手,看着尤贵妃像死狗一样滑下去,跌坐在地,咳嗽不止,唇角突然勾起一个弧度。
“你这么聪明,难道就猜不到,刚刚那些话,其实都是停停教本王的?”霍琰蹲下,看着尤贵妃,笑容很有些恶劣,“他说有些东西别人刺激不够,本王来,你才会说实话,他一字一句教本王,什么时候该说这一句,什么时候该说那一句,说只有这样你才会上当,才会迫不及待的告诉本王本王想知道的东西……果然,这天底下,本王的停停最聪明。”
事实当然不是,他没什么东西要瞒着顾停,顾停也的确帮他分析了方向,却并没有一字一句的教,可眼下,这么说一定会让尤贵妃更发狂。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尤贵妃果然像掐了脖子的鸡似的,脸色从青到黑从黑到红变了好几遍:“你……你们早就怀疑我了?不,不可能!”
霍琰慢条斯理:“停停还同我说,你在找一样东西,九原找过,京城找过,而这样东西,在正月十四的那天丢了,是也不是?老太监李贵,是你的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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