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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阮怎么会让他含糊过关,这就继续追问,“我都二十岁了,你该告诉我妈妈的事了。”
    “你知道秦贤那老东西为什么容不下我吗?”
    或许是被儿子问得烦了,秦淮这一次终于回答了他的疑问,虽然看似无关的内容让小少爷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仍是继续平静道,
    “老家伙自己管理不了公司又不想交权,还怕把公司交到女儿手里将来便宜了外面的男人,所以就想出了入赘这种方法把家业继续握在自己手里,试图找个供自己驱使的女婿,继续在家里做太上皇发号施令。
    可惜我不是他能驾驭的人,老东西怕我完全取代了他在秦汉的地位,这才把他那蠢货儿子找回来。”
    这才是秦贤逼迫女儿离婚的真相,他其实不在乎管理公司的人是女婿还是儿子,但他不容许有人在公司的权力比自己还大,所以才进入公司三年就获得大部分股东支持的秦淮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以为老东西过去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有儿子?只是你外婆家里还算有点权势,秦河这个蠢儿子对他又没用,所以他不想找回来。他不爱你妈妈,也不爱这个儿子,唯一爱的人只有自己
    。”
    这些事秦阮是不知道的,甚至连秦水灵都未必看得清,也就只有秦淮才能把那老狐狸的心思摸透。此时,他看着沉默的秦阮,随意把玩着用来签字的钢笔,仍是用一贯的冷漠语气道,
    “这就是生意场,和钱打交道的事不能讲感情,亲父子都要明算账。你妈妈不懂这个道理,老同学叫她入股,她就傻乎乎地帮人家忙,结果赔了这么多钱,自己也躲在家里不敢见人。”
    秦淮在儿子面前终究给妻子留了颜面,事实上当时的情况并不是这样轻描淡写。那时候秦水灵突然要求去公司上班,他虽然不明白一直很厌恶和商人打交道的妻子为什么对做生意有了兴趣,依然满足了她的要求,带着她去开会谈生意,也会指导妻子购买地皮,秦水灵留给儿子的产业很多都是那时候买下的。
    然而,自小就被养在深闺的秦水灵到底不知道人心复杂,生意谈得多了终究还是翻了一次车。那时候她学生时期的闺蜜遇到了困难,请求好友入股救一救自家产业,秦水灵本就是善良的性子,当时就答应了还签了合同。
    谁知道那公司就是个泥潭,得了她的注资也没救回来,甚至在宣布破产时将庞大债务分摊给了股东,秦淮花了大量资金才把她给捞回来。至于那闺蜜,早在借款时就逃之夭夭,连个电话都没留下。
    当年的秦汉远不如现在财大气粗,公司又正值转型期,秦淮为了度过难关跑遍大江南北寻求合作,每天都是住在公司,家自然是没空再回了。而秦水灵从那之后也就不再出现在公司,她完全断绝了和人的交往,每天只把自己关在家里画画,甚至连电话都不接,仿佛生怕再给丈夫添一点麻烦。
    秦淮并没有细说当时的情况,秦阮也摸不清这损失到底是有多严重,闻言只皱眉道:“你是说,生意失败才是妈妈抑郁的原因?”
    “你妈妈太重感情不适合做生意,我叫她待在家里不必工作,可她的状态反而越来越差。起初还会和我说话,后来见到我也不理了,只是一味画着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跌倒几次失败几次不被人喜欢算什么?如果人受点打击就不能活,我早在爹妈的葬礼上就一头撞死了,根本走不到今天。”
    这是秦淮唯一能想到的病因,娇生惯养的布偶猫太柔弱了,随便什么小猫小狗都能伤到它们,不像习惯了生死厮杀的狮子,就算被豺狼咬掉了心头上的肉,他也能硬挺着杀死所有对手,直到夜深人静才随便舔一舔伤口用以疗伤。
    社会丛林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活得好,所以他现在也是用冷酷的眼神看向了自己儿子,“你这一点还算像我,当初被骂了几句就要死要活的,现在倒是提起精神和我斗了。这样不错,继续保持,哭一点用都没有,别把宝贵的时间用来流眼泪。”
    直到今天,秦淮依然不能理解秦水灵寻死的行为,提起时语气里也是满满的不解。在大魔王的世界,要么是他被人打死,要么就是所有敌人被他送进地狱,他的思维里根本没有退让两个字。
    秦阮知道这样的男人很强,可他并不想变成这个样子,如今也是惨笑着反驳,“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顽强,我今天能站在这里和你心平气和地说话全是因为易叔治好了我,如果没有他,我也只能像妈妈那样一辈子都会被困在你的阴影里,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出来。”
    顽强?
    这个词让秦淮冷笑了一声,他以前总认为这个儿子是像秦水灵,最近倒是想明白了,臭小子像的是他,少年时那个不知人间疾苦的他。那时候的他整天沉溺在玉器古玩之间,就是一个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却自以为风雅的废物少爷,所以才会在父母死时什么都做不到,连家产都被人抢了去。
    这种人不受点
    磨炼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与其让别人给臭小子教训,不如他自己动手。这儿子如果能凭本事斗赢他,这辈子也就不用怕任何人了。
    老狮子等着小狮子长大抢走他领地的那一天,现在面对还很天真的儿子只是神色淡淡地回应,“你妈妈已经做出了选择,她把那份离婚协议拿了回来,我也签了。这件事到底为止,你以后不用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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