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是一回事,感情上又是另一回事。
钟闻天想,今天他终于更深的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涵义。
医院此时病患多,拍片的人大排长队。许书铭觉得自己这点小伤,根本不应该占用医疗资源。他拿着吸管喝了一点水,润了润嗓子就要去看严舒灵。
“舒灵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骨折都是轻的,她现在肯定很害怕,不知道老爹有没有赶过来,她妈妈那边要是看到了报道肯定吓得要飞过来,我的手机在现场弄丢了,也不知道记者是怎么说的,别吓着阿姨就好了,我爸爸那边肯定也急坏了。”许书铭说,“我的备用手机还在保姆车里,我现在就去拿,等把手上的事情处理掉,然后再去看舒灵。”
他说到这儿,就有些急了。钟闻天看他的思绪一转到工作上,刚刚还算不错的气氛就霎时消弭,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连忙拉住他的胳膊,道:“先用我的手机,给伯父报平安吧,他现在肯定看到新闻了。”
钟闻天把手机解锁递给他,过道上人来人往,许书铭打电话不方便,钟闻天让他搭着自己的手臂,他给他领路,引导他下楼。
钟闻天身材高大,许书铭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身体稍稍站在他身后,就避开了迎面过来的人流。
许书铭打给许父,电话一接通就听到许父担忧不已的声音,许书铭知道父亲看到媒体的报道肯定吓坏了。狗仔的风格一向极近夸张之能事,许父从新闻里分辨不出真假,自然把心提在嗓子眼,生怕听到儿子受伤、甚至更坏的消息。
等安抚完许父,许书铭放下手机,他和钟闻天已经到了医院大门口。他抬起头,刚想把手机还给钟闻天,才发现很长时间没打交道的白钺已经再跟他们身边。
白钺见到许书铭一点不意外,他看许书铭的目光向自己投过来,立刻对许书铭嘘寒问暖道:“哎哟,许助理你的嘴唇怎么了?怎么伤得这么重?人没事吧!?”
许书铭对白钺到没什么特别看法,只是在心里有些感念,白钺也算有些本事了,竟然还能在钟闻天身边做心腹。
想到这儿,他松开了钟闻天的胳膊,对白钺笑了笑,客气道:“劳白总助挂心了,只是一点小伤。”
对于许书铭这种不咸不淡、带着一点生分的回答,白钺心有戚戚,赶紧上前,准备再说点什么拉一拉好感度。
钟闻天知道许书铭要去拿手机,又对白钺乍然出现,许书铭就和他拉开距离表示一点不满,立刻对白钺道:“联系外宣了吗?等医院这边处理完,叫保险公司过来勘察现场。看看到底是我们这边技术员的问题,还是设备质量问题,等出结果以后,和电影负责人商议一下,公开召开记者会。”
白钺领命而去,不敢再打扰老板和旧情人旧情复燃。钟闻天是主投资人,这一次意外故事的理赔他如果不负责,估计电影到此为止就玩完了,所以,一般不干涉电影进度的他,这次插手了电影这边的具体事物。
“没让制片人难做吧?”钟闻天和许书铭说。
他们正朝停车场走去,许书铭听了他的话,笑着摇摇头:“他就怕你不想继续投钱了,我想应该不会说什么的。”
实际上,钟闻天这样大方又不去给剧组找事的投资方是最受欢迎的,在商言商,所有人都能全心全意地把精力放到电影里。
“我真的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早知道还是投资那部电视剧了。说起来,还是你们这个制片人先找上我的。他知道我看中严舒灵,所以托关系把剧本递到我手里,说这个剧本是为严舒灵量身打造的,只要拍出来,保准能给严舒灵冲击奖项。他倒也实诚,没给我说票房上的保证。”
钟闻天之前与许书铭还处于不联系的阶段,钟闻天怎么挑投资项目的事,他还不知道详情,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
许书铭微睁了眼睛,他道:“你亲自负责这个电影项目的?”他还以为钟闻天全权交给下面的人做的呢。
按照他对钟闻天的理解,他向来不会经手不熟悉的领域,会直接找下面的人,让他们会找靠谱的评估方,然后让专业人员来挑选项目。等专业人员千挑万选,找到有回报率的项目,他才会过目,最后批准同意。没想到,这次内情竟然全然不是这样。
钟闻天对他笑了笑,向他身边靠了靠,低声道:“我对你的事一向是亲力亲为,什么时候假手于人?”
他们已经走到了保姆车附近,保姆车外还有司机和两个随行团队的人,许书铭正看着前方,只觉得耳边一热,再一看,钟闻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身边。
他当然知道钟闻天的意思,他其实也不是很抗拒钟闻天的亲昵,只好转过身,面对面看着钟闻天道:“你待会儿有没有空?”
嗯,钟闻天点头,“怎么了?”
许书铭想到自己那枚掉了的戒指,他微微蹙起眉毛道:“我的戒指丢了。”
钟闻天有点不太明白,疑惑地看着他。
他想了想,说:“我本来想自己回去片场找找,但是现在又没空,如果去晚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钟闻天看他说得这么舍不得的样子,心想什么戒指,让他这么放在心上?这个戒指谁送给他的?
一般戒指贴身放,肯定是别人送,带有象征意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