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到时,正巧碰上徐川的其他小门派借机浑水摸鱼,想要坐享渔翁之利。二人自然不可能看着事态如此发展,便捉了其他小门派的弟子询问。不问不知道,原来清光派与正一门在元气大伤后,关于两个门派的龌龊事也被摆到台面上来。
清光派掌门尹清光,名人榜排名九十八,年四十有六,却偏生喜欢水灵灵的幼童,拐了不知多少孩童,这些孩童自打进入清光派就没再出来过。正一门大师兄陈程,名人榜排名八十六,有一副好样貌,先后抛弃三名女子,始乱终弃,其中一名还为了他跳崖自尽。
最好笑的是,据说这些龌龊事还是两个门派对峙时互相爆出来的。
江湖上流言四起,任生任死遂决定留一人在徐川追溯流言根源,并等待事件走向,另一人返回扬州将徐川之事告知洛闻初。
洛闻初哦了一声:“说也说了,你可以走了。”
任死:“?”
啪嗒一声,却是洛闻初将空了的粥碗放到桌上,转身走向沈非玉,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俯身,蜻蜓点水般的掠过那略显苍白的唇。
回身望向呆在原处的任死,洛闻初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的举措有何问题,“接下来为师要同你师弟说些悄悄话,你还是不走?”
眼见床幔已经放下,任死顶着满脑子问号退出房间。
关门声传来,沈非玉推了推洛闻初:“师父,师兄走了。”
下一秒,沈非玉顿觉天旋地转,他与洛闻初的位置调换过来,变成了他趴在洛闻初身上的姿势,洛闻初的手臂锢在后腰,根本不给他逃离的机会。
“师父……”
“最近我时常在想,要是我晚生十年就好了。”
沈非玉吃力的抬起头,下巴垫在洛闻初锁骨下方,极力仰头也只能看见对方的鼻尖。
看不见师父的表情,这让他有些心慌:“师父为何会有此感想?”
“晚生十年,我是不是就能与你在同一个年岁相遇?”
洛闻初今年二十八,沈非玉才十八,相差十年,又不仅仅只有十年。
十年前的洛闻初早就成为公认的武林第一,高居名人榜榜首,每天围绕着他的话题不说一百也有五十,他是个活在风雨里的人物,而十年前的沈非玉,还是个八岁的小少年,满心满眼想的是如何调节家庭关系,与同父异母的弟弟好好相处。
十年过去,沈非玉追上的,似乎仅仅是十年前的洛闻初留下的一个影子。
“非玉,我没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耗费了。”
沈非玉默然,忽的明白过来洛闻初这番话的含义。
那晚与无名剑客对峙时,这个念头像是从深潭钻出的猛兽,虽然很快潜伏,可是如今又再次探出水面,并狠狠咬住了沈非玉命脉。
他伸出手紧紧拥抱着洛闻初,仿佛这样紧密的拥抱能让二人融为一体。
“师父,非玉知错。”他把头埋进洛闻初胸膛,声音因而显得闷闷的,又格外柔软,“谋定后动,以后不管遇见什么,弟子一定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目的已经达到,洛闻初唇边提起一点笑意,又很快消下去,唉声叹气道:“你何错之有,为师只不过是在说自己注定要先你一步老去罢了。”
“师父不老。”
“老了老了,什么都不比从前,这人呀,上了年纪,就开始出现各种毛病。”
“胡说!师父好着呢。”
“何处好?”
“无一不好。”
“那……”洛闻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活儿也好?”
沈非玉反应过来,对方只是想捉弄他而已,顿时恼怒不已。不等他开口,身体先一步察觉不对。两人贴得没有一丝缝隙,因而一点细微的变化都能立马传给对方。
“师、父。”已然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诶,在呢。”
一切不满悉数淹没在不能自已的浪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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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刻,桂花香伴随入梦,而客栈的某间客房内却床柱微颤,被褥上晕开大片深色花朵,微弱猫吟响起,又很快被夜风吹散,愈发显得无助。
“非玉还没回答为师的问题。”
“什……”
“为师到底好不好?”
“唔,”青年满脸羞红,含糊回答,“师父,自然是好的。”
“那到底是这儿好,还是这儿更好?”
青年面露难堪,别过脸去,倏地又被掐着下巴扳回来。
那人似乎非要从他这儿讨一个确切答复,大汗淋漓,仍十分执着:“说呀,何处更好?”
青年哑着嗓子不住摇头,身体彻底化成一潭水,任人予取予求。
那人到底心软了,微叹一声,松开对他的钳制。
青年忍了半夜,终于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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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九月,问剑大会在即,贺知萧飞鸽传书,说他已经带着凌绝派弟子前往柳州城,希望洛闻初能做好接应准备。
首先便要提前订客栈。
任死自打上次被洛闻初打发走,后面就没再露面,留下书信说去徐川找任生,于是洛沈师徒二人决定再逗留两日,搜寻陆纪明与黑衣剑客的行踪,但两人都知道,最佳时机已经过去,他们还留在扬州城的可能性很低。
逗留的两日,方府曾派人过来,给方老爷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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