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撬开他的嘴不容易,他希望他能多说一些。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翁达晞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时间有些久远,你可能不清楚。市局的马映冬局长十几年前还没调到华城来,彼时他还是个小刑警,他手里接过一起凶杀案。”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着苏源邑的眼睛说:“被害者是一家三口,半夜被人捅死在家里,但是凶手马虎,小孩没有当场死亡,最后被救了回来。警察搜查了整个凶案现场,都没能找出半点可指向性的证据。时隔多年,这起入室杀人就成了悬案。”
苏源邑再傻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掩下震惊道:“所以,你进市局其实是想重启当年的旧案?”
即使是在讲自己的亲身经历,翁达晞半点都没有感忧伤怀,他像是个旁观者,非常理性的说:“没错,我帮马局抓人,他帮我调卷宗,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有了公安厅这层外壳,我查起案子来会方便不少。我可不想,再死一个朱晓奈了。”
朱晓奈的死透着重重疑点,没能从司彬嘴里撬出半点线索。不过好在,让隐在幕后的人露出了狐狸尾巴,让他知道有人在阻止他查当年的事。
那伙人到底是谁?
翁达晞决定放长线钓大鱼,用翁旭的案子遮掩自己真实目的。他倒想看看,谁魔高一丈?
说到死去的朱晓奈,苏源邑怪腔怪调道:“你那晚是特意去找朱晓奈的?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翁达晞奇怪道:“是啊,你不也认识朱晓奈吗?”
朱晓奈是他的初中同班同学,两家住的近,案发当晚她不可能什么都没听到,所以,他回国后第一个就去找了她。
对于谢家发生的灭门惨案朱晓奈心有余悸,对自己同学的遭遇半是惋惜半是遗憾。翁达晞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把她吓得不轻,以为自己活见鬼了。
死去的人怎么又活了?
翁达晞向她简单道明了自己的来意,非常不凑巧的事,这姑娘当晚喝了不少酒,说的很多线索都前言不搭后语。翁达晞只好亲自把她送回了家,又问她要了电话号码,想等她以后清醒了再问。结果他前脚刚走,朱晓奈就被司彬分尸了。
这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苏源邑整张脸埋进了他的脖子里,咕哝的说道:“我为什么要认识她,我只对你有兴趣。”
他那时候已经发现自己喜欢男生了,怎么可能还会去看什么朱晓奈。根本没那闲工夫,只想着怎么把翁达晞拐上床了。
“痒。”翁达晞被他的呼吸搔的缩了缩肩膀,“朱晓奈跟我说,当晚她听到我家有激烈的争吵声,听着像是我父母在吵架。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挺奇怪,叔叔阿姨琴瑟和鸣,连平日里说话都和声细语,为什么那晚会爆发激烈的争吵?”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为什么呢?”
按理来说,夫妻吵架实属正常。可十几年都不红脸的夫妻,怎么突然那晚就吵架了?跟他们惹来杀身之祸是不是有什么因果关系?
“没有更多线索了吗?”
翁达晞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卷宗,拿到卷宗.....说不定就能找到答案了。”
“别着急,我会跟你一起慢慢查。”说了这么多,苏源邑发觉有点偏题,他问:“这跟靳婧有什么关系?难道她跟那帮人是一伙的?”
“当然不是,你的这位好师妹可是不屑于跟任何人同流合污的。毕竟,她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苏源邑继续探索“人体的奥秘”,嘴上还不忘戏谑道:“自诩天才的,不都关在疯人院吗?”
翁达晞觉得他这个比喻十分恰当,抓着他乱摸的手十指相扣,把他锁了起来,说:“指不定她就是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呢?”
“可她在学校看着挺正常的,怎么会是个精神病?”
“哟,你还挺关注她?”翁达晞对他俩相差的那两百公里耿耿于怀,凉凉的说道:“那你现在还觉得她正常吗?杀一个徐昆宇跟捏死个蚂蚁差不多,在她眼里人命是可以被随便用来轻贱的东西。她就像一张画皮的妖怪,这种精神病学名叫什么,你比我懂。”
苏源邑不说话了,把他拥在怀里道:“你是不是吃醋了,哇.....我好开心。”
翁达晞咬了他嘴角一口,“你有病吗?”
“是的,只有翁达晞能治好我。”苏源邑已经把他扑进了被子里,含住了他的小耳垂。
正在这时,床头柜的手机来了条提示音。
“让我看一眼.....”翁达晞还没碰到手机人就被拽了回去,卧室的灯被熄灭了,片刻,只传来低低的娇/喘声。
翌日,两人难得起了个大早,趁早高峰没来临前上了高架桥。
昨晚被那人闹的都没空看手机,翁达晞现在终于闲了下来。他打开那条未读信息,看完后,朝着苏源邑诡异的晃晃了屏幕。
“哦,我现在真是迫不及待想去会会这位偷梁换柱的“天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卷快完,最后两章了。
☆、信念
这间病房被打扫的异常干净、整洁,新铺的被褥连丝皱褶都没有,房间里除了一张单人床,一个木质床头柜,再无其他。和煦的日光从透开的窗户照进来,一室明媚。
翁达晞用手抚过床帏,听着身后人的叙述,目光游离在床头柜磨破角的地方,最后停在了新刷过的墙壁上,深思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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