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欢笑道:“瞧你这话说的,这可是我妹子的一番心意,你不尝尝这又怎么过得去?”
贺宴的语气淡淡,“怕是辜负翡姑娘的一番心意了。”
“看来你果然还是比较喜欢我呀。”翡欢笑眯眯地道。
她这话出得突然,贺宴茫然地眨了眨眼,语气温和,“大王何出此言?”
翡欢弯了弯腰,笑眯眯地朝贺宴凑近了去,那股药香因着拉近的距离而变得清晰可闻,令得她的身心都不由得为此放松下来。
她伸手勾起他脸颊边的一缕碎发,轻轻勾至耳后。那微凉的温度触碰到他的耳尖,使得贺宴微微一颤,望着她的那双黑色眼眸睁大了。
“因为你只想着拒绝她的好意,而没拒绝我呀。”
这还是有理由可以解释的!
贺宴刚想开口,翡欢却捻了一块糕点塞进他嘴里。贺宴吃了个措手不及,眉目间还带着茫然,可翡欢已然拭去他嘴角上残留的糕点,舌尖又轻轻舔去指头上的碎屑,笑弯弯望他,眉眼发亮,“味道真是不错。”
这不错的味道,说的指不定是什么呢。
贺宴让她这一举动撩拨得耳尖发烫,神色却是丝毫不变,他垂下眼,轻声道:“大王莫要开在下的玩笑了。”
见到他发红的耳朵,翡欢的视线一顿,心笑一句真是敏感,便不再逗弄他。
这一次事后,翡如是时常给翡欢送糕点。
与贺宴那碟掺了药材而发苦的糕点比起来,翡欢的那一碟别提多美味。
两者这么大的差距……翡如是该不会真在捉弄贺宴吧?
可瞧着她天天往贺宴屋里去得频繁,除了把脉送药针灸以外,还时不时找由头与他搭话。
这发展让翡欢看糊涂了。
春日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乌云低悬,雨水充沛,白狼山山腰处的桃花灿烂得不行。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晴天,瞅见贺宴整日呆在屋里鲜少出去走动,翡欢琢磨着是不是得带他出门透透气,免得他在房里生根发芽了,这才拉着贺宴去赏花。
寨里琐碎的小事都交给了武阳,翡欢自个儿带着小美人,和偷偷摸摸跟在后边的小尾巴一起去山腰。
虽说到了春季,可天气还透着一股冷意。
未免贺宴这病秧子一不小心又生病,翡欢对他做了一系列的保暖措施。手炉烧得热乎乎的,她还取出了压箱底保存许久的狼裘替贺宴披上。
暖意渐渐充盈了整个身体,再加上这一段时间的调养,贺宴的面颊上浮着健康的红晕。
到底还是太瘦了。
翡欢为贺宴系上狼裘的带子时,不免注意到了他的身形。
“我穿了这件,大王不冷吗?”贺宴静静垂眼看着眼前专心于系带子的女子,乌黑发亮的眼眸里映着她的面容。他刚才分明感受到了她冰冷的手指。
翡欢笑眯眯道:“我身子强壮,不怕冷。”
身子强壮?
她前些日子才受了伤,刚好没多久。回忆起之前包扎她右手上的伤口时那翻腾的血肉,贺宴的眉心就是一跳。
就算是穷苦人家的女子,也不会是她的手这般布满伤口与粗茧。可留在这山寨之中,与山贼生活在一起,又怎能容许她过安宁日子。
偏头看着与他走在一起的翡欢,贺宴轻轻叹出了一口气,只从裘衣下伸出手,将她的手整个裹进手心,一同用袖子里的手炉取暖。
没有出乎意料的,她的手冰冷得厉害。
她恐怕也不会轻易承认自己身子冷吧。
对上翡欢眼里的讶然,贺宴若无其事地轻笑道:“刚下过雨,地上路滑,一起走吧?”
他难得这样主动与她亲近,翡欢自然是笑眯眯应下了。
山腰处的桃花果然灿烂。
远远一眼看过去,可见整个山腰都开满了桃花,如云如雾的一大片,在绿幽幽的树林里别提多显眼。走进了看,桃树上绽开的一朵朵粉色娇娇软软,令人一见就心生喜爱。
虽说赏花,也就是单纯地看看花。好在有贺宴,这样静悄悄地在桃林间行走倒没那么无聊。
“大王今后有何打算?”贺宴的声音忽然在桃林里响了起来。
这是准备跟她谈人生理想?
翡欢看向贺宴,他正在不远处的一株桃树下,拉低了桃枝凑在鼻尖轻嗅,枝头开满了桃花,他的容貌本就精致如玉,与桃花一衬更添艳色,惹人侧目。
翡欢好久才从美色里缓过神来,问:“什么打算?”
“初来此地时,大王似与别派的山贼有争执。”贺宴偏头看向了朝他走进的翡欢,言词委婉。
那一次何止是争执,两个山头可是在火并。
青坨山啊……她当然会想法子收拾。
翡欢轻轻笑出了声来,“你放心吧,你既然呆在我白狼寨里,本大王自然会护着你。”
“大王英明神武,在下放的是一百个心。”贺宴转眼往身边的桃树上看了一眼,似是不经意地问道,“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大王你们不像是他人口中凶神恶煞的人物……我只是好奇,大王怎么会与那伙人起纷争?”
翡欢懒洋洋回道:“白狼与青坨俩寨子素来有矛盾,这附近拢共就两个山头,谁都想占了对方的地盘称霸王。”
除了这原因,便是原主之前劫来的一大堆价值连城的宝贝,惹得青坨山对白狼寨越发紧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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