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罚我?”颜长倾见自己的袖子被崔九儿揪得皱巴巴的,伸出一手想将袖子从崔九儿手中拽出来。
崔九儿却是不放手,一边揪着袖子一边在心中思索,想个什么法儿罚夫子?忽然他眉一挑、眼一亮,双手顺势抓住颜长倾袖内的胳膊道:“夫子,我想到啦!夫子已很久没去月华园,就罚夫子今晚去月华园用晚膳!”
“不去!”颜长倾不假思索地回道,然后稍一用力将胳膊从崔九儿的手中抽了出来。
“为什么?夫子为什么都不去月华园了?是”崔九儿好生失望,不经意间扯起自己的袖子一角塞到唇边,一边咬着一边说道。
颜长倾抬眼一眼,只见眼前的崔九儿蹙着眉,两只眼睛似有雾气,湿漉漉里又透着可怜兮兮,粉唇紧咬着浅蓝的袖子,露出一丁点雪白的贝齿。
颜长倾的心中顿时就像被院中那只调皮的小黑猫挠了一下,痒痒的又带着一点点疼。
第24章 哭着也要撩
“你那月华园中的丫头太多了,我一去,她们那眼睛都粘到我身上,甩都甩不掉!”颜长倾解释道,口气里有一丝尴尬。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夫子是嫌了我呢?”崔九儿松了一口气道。
“你嘛,自然也是嫌的。”颜长倾瞥他一眼道。
“是真的吗?夫子竟是嫌我的?也是,我如此顽劣,夫子在心里定是万分嫌恶的,只是碍于应了我三哥,所以才留在府里是不是?”崔九儿闻言可是当了真,他顿时眼中雾气更浓,一会儿就玄泪欲滴,口中的衣角也咬得更紧了。
颜长倾见状伸手扯了一下崔九儿嘴边的衣袖,然后放软声音道:“别再咬了!”
崔九儿却是不放,还一眨眼睛,只听“啪”地一声,一颗泪就如珍珠般的滑落在颜长倾的手上,那泪灼热异常,一下就让颜长倾觉得手上被狠狠烫了一下,连带心里也被烫得痛了。
颜长倾吓了一跳,顿时愣住了,他不明白崔九儿怎么突然就掉眼泪了。可是垂泪的崔九儿看起来楚楚可怜,他立刻心软了,伸手揽过崔九的肩头,让崔九靠近了自己一点,然后轻轻将袖子从崔九儿口中扯了出来,
“你哭什么?我不过是顺口开个玩笑,竟惹得你掉金豆子?”
崔九儿这几天身体有些不适,一反平日常里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模样,话少了,嬉皮笑脸的时候也少了好多,颜长倾也觉查到了,可他以为崔九儿就是小孩儿心性,更何况今天是他自己起头和自己说笑的,自己不过顺口说了一句“嫌他”,没想到竟惹得他哭得伤心。
崔九儿听得颜长倾温软着声音和他说话,顿时心里一酸,眼泪更是连珠般落下。
颜长倾这会儿才真是是慌了神,他一边伸手替崔九儿擦眼泪,一边口中有些着急道:“这是怎么了?快停下来,你可是个堂堂男儿,这般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可是崔九儿不听,继续抹着眼泪,还发出低低的抽泣声,颜长倾无奈,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头,轻拍着他,口气更加温软哄道:“好了,你别哭了,是夫子说错话了,该罚,今晚就去月华园陪你用晚膳如何?”
“不关夫子的事,是我想三哥了,三哥去青州运粮,已经好些天了也没个信回来,我还想青州的爹爹,四哥、五哥,还有云州的大哥、二哥。修远和我说青州形势一日比一日严峻,云州也不太平。我真的好担心他们……”崔九儿一边说着,一边又抽泣起来。
颜长倾听完,心头也微微一痛,想来崔九儿未及弱冠,家中老父兄长都在征战沙场,留他一人在这偌大京城日夜担心思念,也着实难为他了。
“你不用担心,你父亲智谋百出,英勇善战,驰骋沙场几十年,从未打过败仗,又有你几个勇猛睿智的哥哥辅佐在身边。现如今高句丽虽是一时占了上风,可仅仅是主帅渊盖金骁勇善战,天遂国内,皇帝昏庸,政务混乱。时日一长,天遂国终是不成气侯,你父亲与兄长们凯旋而归便指日可待!”
颜长倾的声音缓缓而出,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崔九儿止住了抽泣,他离了颜长倾的肩头,双眼锁住颜长倾问道:“夫子,你为何这样了解我的父兄?你还知晓天遂国的内政,夫子,你究意是什么人?”
“我能是什么人?不就是一名普通书院夫子嘛,哦,现在还多了一个身份,是在崔国公府蹭吃蹭喝,顺便还要哄着崔九公子不能哭鼻子的夫子。”
颜长倾一边伸手帮崔九儿拭脸上的泪痕,一边轻笑道。崔九儿闻言破涕而笑,他一边抬袖子胡乱擦眼睛,一边嘟囔道:“谁哭鼻子了?我不过就是从眼睛内挤些水出来,洗涤一下眼睛,好让眼睛更加明亮而已。堂堂崔九公子,七尺男儿,岂能像个小女子般哭哭啼啼?”
这一番狡辩的谬论听得颜长倾傻了眼,他啼笑皆非看着他,只见崔九儿一双眼睛红红的,如凝脂般的脸上被泪水浸过,显得更加的娇嫩苍白,唇色殷红,此刻微微启着,楚楚可怜,却是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颜长倾的目光落到了崔九儿的莹润小巧的唇上,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股冲动,他很想此刻在那唇上印上轻轻一吻。
第25章 你侬我侬情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颜长倾心中随即巨震,天,自己在想什么?怎么会冒出这些龌龊的想法?崔九儿是学生,他是夫子,师徒岂可乱来?更严重的是,崔九儿和自己一样,都是个男子,自己如何生出这般不该有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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