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被陆锦抱在怀中, 原本困倦疲惫的大脑瞬间清醒, 她双手还停在半空中,眸子眨了眨,讷讷问:“陆锦,你......你在说什么。”
鼻间的冷香浓郁, 苏墨心跳的很快, 陆锦忽然放开了她,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顶摸了摸, 然后后退了一步, 重新站在她面前,他面色平静,桃花眸里淡然无波, 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陆锦说:“明天见。”
苏墨怔怔站在原地,看到陆锦转回身重新坐进车子中,他启动车子,很快便消失在苏墨眼前。
苏墨回到家中之后, 心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她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眼前的所有都有些不真实。
一夜无梦,第二天苏墨赶到医院的时候是早晨八点半,推开病房的房门,陆锦正在喂陆陆吃东西。
苏墨进来之后, 陆陆没有立即吃下陆锦用勺子递过来的粥,他抬起头看向苏墨,眼睛里带着高兴,甜甜的喊:“苏墨姐姐。”
苏墨坐在他身边,笑着握住他的手,然后看向了陆锦,陆锦眼圈有些黑,看起来有几分疲惫,苏墨猜测他在医院病房里没有休息好。
陆锦低着头又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又递到陆陆嘴边,淡淡说:“喝粥。”
陆锦嗓音低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似乎带着一种魔力。
苏墨坐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陆锦的侧脸,他肤色冷白,侧颜完美,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周身都在散发着一种冷郁禁欲的气息。
苏墨细细打量了他几眼只感觉自己仿佛在欣赏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苏墨还没来得及问他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就看到他转过头看向了自己,苏墨瞬间有种被抓包的尴尬感,却只听到他淡淡开口:“吃饭了吗?”
苏墨连忙点点头,此时陆陆的主治医生走了进来,他清楚的交代了手术事项,这时候苏墨才明白原来骨髓移植手术不是简单的把捐赠者的造血干细胞输入到陆陆体内就可以的。
完整的骨髓移植手术是需要先对患者进行预处理,也就是先进行全身照射或大剂量化疗,然后才能把捐赠者的造血干细胞分离输入病人体内。
知道这些的时候,苏墨意识到陆陆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些天她陪在陆陆身边,见过他接受放疗之后的状态,那么小的孩子放疗结束之后开始频繁呕吐,而且吃不了东西,往往是吃了吐,吐了再重新吃,整个人都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而这一次又要进行大剂量化疗,苏墨看向陆陆,他很聪明,从医生的话里他已经听出了自己还要进行化疗的事实。
陆陆眼圈有些红,垂下头,长长的眼睫眨了眨,只是沉默。
苏墨还没有组织好语言给陆陆打气,就听到陆锦淡淡的调子在寂静的病房中响起:“哭什么?再坚持一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陆陆的心弦,他不再靠着床头,而是挺直了身体。
陆陆抬起头看向陆锦,小桃花眸猩红冰冷,他的嘴唇苍白,却轻轻动了动:“坚持?你说得简单!你看看别的小孩儿都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而我,没有!”
陆陆忽然站起身来,他站在病床上,手指指向陆锦,开始发泄:“你知道做化疗多疼吗?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反正活着也没有意思!”
陆陆声嘶力竭的声音响彻整间病房,陆锦手里还端着那碗剩了多半的白粥,他低着头停顿了片刻,另一只手把手上的勺子放进碗里,他抬起头眼中冷冰冰的,显然是动了气。
苏墨第一次见陆锦这么生气,没有一点掩饰的,全部外放的情绪,她想着扯一扯他的衣服叫他迁就一下陆陆,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陆锦已然开口:“好啊,不治最好,不活也最好。”
他的话一出口就有种让人如坠冰窖的感觉,陆陆怔怔看着他,还没有反应,但是陆锦已经站起身来,他转过身留下一句话:“陆陆,你以为我活得轻松?”
陆锦走后,病房里陆陆呜呜的哭起来,苏墨面对此时的场景一时之间有点手足无措,她能理解陆陆面对放疗的恐惧,可脑海里也忘不掉陆锦那句“你以为我活得轻松”?
等到陆陆的情绪稳定之后,苏墨才走出病房,她不知不觉走到儿科病区的步行梯那里,并在那个昏暗僻静的地方见到了陆锦,他正靠在墙上,修长的手指灵活的转动着小巧的打火机,却并没有吸烟。
见苏墨走过来他站直身体,淡淡问:“陆陆好点了吗?”
苏墨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很关心陆陆,只是有时候方式不对。
苏墨又看了一眼陆锦停止转动打火机的手指,陆锦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收起打火机解释道:“烟瘾犯了,所以......”
“你在戒烟?”
陆锦点点头。
苏墨也没有说什么,做明星确实需要严格要求自己,才能为大众树立榜样。
过了一会儿,苏墨才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嗯,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而且他已经接受了化疗的事实。”
昏暗的步行梯里有点安静,苏墨想了想最终没有忍住:“其实他只不过是想让你哄一哄他,有那么难吗?”
陆锦轻嗤一声,过了好久,幽暗的走廊里响起一个毫无情绪的声音:“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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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做完大剂量化疗之后就进了移植仓,他需要在里面呆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时苏墨的新剧即将开拍,所以她必须尽快进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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