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刀将药瓶拨到一边,“请大夫去看看我家主君!”
“嘿,你听不懂我说话是怎的?”老王瞪眼。
雪刀心中焦急,她今日没有护好主君,本就心急如焚,这大夫竟还一句对不上两句,她略一拱手,“大夫,对不住了!”
“诶?你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我头着地了,头着地了!药丸儿!快去报官!”老王一面喊着,声音慢慢散尽了风里。
那个叫药丸的小童有些呆呆的,“哦哦师父你等我这就去!”门还没迈出去,济安堂的大门被风一带,门外竟然落上了闩,药丸眨眨眼看着开不开的大门,“诶呀,门关了——”
雪刀扛着老王一路狂奔,终于风驰电掣一般将老王戳在了秦先的门口儿。
“少主,大夫来了。”
“快进来!”聂千万连忙开门。
“是你?”聂千万看着有些晕晕乎乎,还发髻不整的老王,“别管是谁了,是个大夫就成!”
“住手!”老王火冒三丈,“我老王就算是饿死!从这里跳下去!我也绝不会给你们看病!”
“还拿不拿大夫当人看了!你们这种行径无比可耻,无比粗鲁,无比地侮辱我的人格!”老王气喘吁吁,还想接着骂,却突然住了嘴,一锭巨大的金灿灿的元宝托在聂千万的掌心,老王咽了一口唾沫,“就,就这么点儿金子,有什么用……”
“这是十分之一的定金,你诊完之后付全款。”聂千万道,接着又指着雪刀说,“等会让她给你赔礼道歉,费用另算。”
老王又咽了一口唾沫,将聂千万手上的金元宝麻溜地拿下来藏在袖中,“早说嘛,咱们都是老相识了,好说好说。”
老王顺便将怀里那瓶她死死抓住没有掉下里的药瓶放在雪刀身上,“壮士好力气,这药赶紧用了吧,若是耽误了,眼睛会坏的。”
雪刀没有接药,而是看向聂千万。
聂千万:“先去上药,其余的事容后再说”
雪刀心中一梗,“多谢少主!”
作者有话要说: (*^▽^*)
第61章
聂千万看着老王搭在秦先手腕上的两根手指, 有些焦灼,“到底怎么了?”
“喜脉。”老王看了聂千万一眼,将手收回来道。
“什么?”聂千万有些懵。
“室君有喜了。”老王看着一脸呆愣的聂千万, 又补上一句, “不过才一个多月, 要注意些。”
“注意?注意什么?”聂千眼神呆呆地,机械地问道。
“衣食起居, 样样都要注意。”老王这才得空将凌乱的衣衫整了整, 笑呵呵的, “这诊出了喜脉, 还是要给喜钱的。”说罢伸出手来。
聂千万晕晕乎乎, 觉得自己像是在云端上飘着,嘴角不自觉咧了起来, 一张脸笑的灿烂,连给了老王好几枚金元宝。
“嗨,见过当娘了傻的,还没见过刚诊出喜脉就傻的。”老王垫一垫金元宝, 喜笑颜开地揣进了衣袖中。
“你家室君除了这次反胃呕吐可还有些别的什么不适?”老王本着收了金子就再妥帖些的原则,接着问道。
聂千万一回想这些日子秦先的表现,说道,“经常困倦, 有些乏力。”
“我开几剂安胎药。”老王想了想,又补充道,“初孕的男子经常会嗜睡乏力, 倒没什么,你跟我出来,我再跟你交代一些注意的事情。”
聂千万跟着老王出了屋。
秦先白着一张脸,有些难以置信地摸上自己的小腹……
“室君是否受过惊吓?”老王盯着聂千万道。
“惊吓?”聂千万的沉了一下,想起窄巷中一地狼藉的尸体,与她一枪捅穿那贼人咽喉时喷涌出的血泉。
然后秦先就狂吐不止……
聂千万陡然一惊,即将为人母的软绵绵晕乎乎地喜悦霎时间退了个干净,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手心里湿湿的,是沁出的薄汗。
“室君脉搏虚浮,有些心慌气短,而且孕吐来的早些,想来是受了惊吓刺激所致,这孕夫在怀孕其间的情志调节也是极为重要的,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悦,就算不愉悦也得平和……”老王看着呆若木鸡的聂千万,有些生气地道,“你听见没?”
聂千万抬起头,那双凤目中闪过的竟是懊悔与痛心之色,“我知道了,烦请王大夫以后每天都过来为我夫郎诊脉,价钱好说。”
老王愣住,这人突然这么客气,她真是有些习惯不了,“行,行,我出来的急,我这就去写方子配药。”
日头跌了下去,阴凉的风吹过聂千万的背脊,廊上树叶飘落,叶子却已经黄了一半,聂千万往栏杆上一坐,却坐了个空,差点没摔了。
她向着屋内望去,纱帐里秦先还在躺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向着屋里迈进一只脚,破天荒的有些踌躇,低头看时,却看见自己衣角上沾上的那一小块血迹,已经干涸了,在缃色的衣袍上只是深了一小块颜色,聂千万触目惊心。
她缩回了迈进去的一只脚,飞快地向着回廊后飞奔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聂千万的头发湿嗒嗒的滴着水从后院中出来,从头到脚都换了一茬儿新,她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身上清新的皂角香气,满意地向着房里走过去。
“心肝儿。”聂千万推开门,那服侍秦先的小侍便退了出去,秦先正半躺在床上,身后垫了一个靠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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