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就在摄政王眼皮子底下,她还能瞒多久?
李三思见周沫不说话,笑一声,“你以为你写低价收购的粮草光凭着你这周家长女的身份就能拿下?这其中定是借了我这摄政王的势吧?”
既然人家一直知晓,周沫也不打算再瞒,而且她赚这些身家本来就是为了那人的。
“三少既然知道,是想让在下做什么?”
“支援边关。”李三思眨眼,“让你一分不拿都捐出去,你愿不愿意?”
“在下能否问一句,是否是支援西陲战事?”周沫神色认真。
李三思点点头,“边关被劫的那批粮草,就是送往西陲喀慕城的。”
周沫抱拳道:“那在下愿意,而且在下的母亲在喀慕城周围也有生意,先运过去一批不成问题。”
李三思回头审视着周沫,她面上的伤依旧狰狞,但是她眼中的光辉却让人可以忽略掉那鬼魅般的一张脸,竟也有些顺眼起来,“你可是没钱拿的,这么积极?”
周沫看上去不是很在意,“周家的人做生意,可不是靠着死守金山的。”
“好!”李三思大力拍着周沫的肩膀,“放心,本王不会让你吃亏的。给你个这个,如何?”
李三思从书桌上拿出一枚小小的印信,“即日上任吧。”
周沫接过印信一看,那上面刻着小篆体的“从三品户部侍郎”几个字,她一惊,“这,三少,这我——”
“行了,虽然说定国祖制商人严禁从官,但是祖制这种东西向来都是用来打破的,你收着便是,你若是做的不好,我依旧会把你撸下来的。”李三思摆摆手,“粮草的事情我会让追虹帮你一起办,先下去吧。”
周沫深深地对着李三思鞠了一个躬,声音竟有些哽咽,“三少,谢谢你。”
李三思虽然觉着这个躬受的有些别扭,但是还是对她道,“你自己努力。”
意有所指,周沫自然明白,她与李绒绒相处半年,心思昭然若揭,只剩下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但是以前他是李府高高在上的小公子,现在身份更是尊贵。
而她……
“我会的!”周沫毅然说着,像是在做出承诺一般郑重。
李三思的书房正对着一方池塘,李绒绒披了一件大红色滚金边的斗篷,抱了暖炉在池塘边上坐着。
“我没事儿。”周沫笑嘻嘻地从李绒绒身后出现。
“谁担心你了!”李绒绒站起身,“还不快去给本公子去买管市街新出的雪花酥!”
“好来,小的这就去!”周沫凑上去,“连着邓记的糖炒栗子,赵大叔家的冰糖葫芦小的也一块儿给您带回来!”
李绒绒这才笑笑,“知道还不快去。”
“这就去。”周沫跑的倒快,一溜烟便没了影。
李三思隔着窗看见这场景,有些无奈地笑笑,算起来,这折腰阁可是有好些日子都没去了……
——
聂千万给李三思修书一封之后,除了日日找人骂阵,自己倒是清闲下来,大云的粮仓被烧了个精光,如今也和她们一样,只能靠着城中的余粮过活,两方不是看谁撑得更久,就是看谁先按捺不住来个拼死一搏。
若要拼死一搏,动手的日子便是越快越好,拖得越久,余粮越少。
接到回信的时候,喀慕城的余粮还够三日,聂千万已经暗中吩咐隐凌卫与周沫和追虹接应,这次的粮草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是追虹亲自压阵。
追虹到的时候,聂千万刚好与大云那边打过了一场硬仗,一进大帐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聂千万赤着上身,军医正在给她包扎。
伤口是在背上,从左边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脊柱下方,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厚厚的白纱布。
聂千万头上已经起了冷汗,她唇色发白,是失血所致。
“聂将军——”追虹刚要过问,就看见霜刃将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说了,然后拉着她出了大帐。
“少主这次受伤本来就不想让人知道,你就别嚷嚷了。”霜刃到外边之后,又看了下四周无人,才对追虹说道。
追虹点点头,常年追随在李三思身边,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像是战场上的将军受伤这样的事,为了稳定军心隐瞒伤情也是常有的事,她表示理解。
然而霜刃其实想说的是,她家少主因为被人从背后偷袭了觉得很没面子,太过丢人才不想声张……
“那,是否要带消息回去给摄政王殿下?”追虹老实问道。
“这应当没关系吧。”霜刃挠头想着,“摄政王殿下远在金城,知道应当也没什么。”
“好。”追虹耷下眼帘,便要进帐中。
“诶?你还进去干什么?少主换完药就要休息了。”霜刃拉住追虹。
“我带来了一批粮草,需要聂将军过目。”追虹面无表情。
“这样吧。”霜刃思忖道,“我们先交接,将数目对一对,然后再报给少主。”
“不好。”追虹斩钉截铁,“我要与聂将军交接。”
“嘿——我白跟你说了这么半天,少主她受伤了,你没看见吗?”霜刃道。
追虹:“看见了。”
霜刃:“那你还非得进去?”
追虹:“死不了。”
霜刃:“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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