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给殿下丢脸。
周怀禛自然发觉了小姑娘的紧张,他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两人一起跪地叩拜,同时道:“给父皇、母后请安。”
沈皇后的面上的神色总算带了些笑意,虽然她眼前只有模糊的一对人影,可这并不妨碍她高兴,她柔声道:“快起来,不必多礼。”
崇元帝看了皇后一眼,也应和道:“都起来吧。”
朝云在一旁递了茶,按照规矩,太子妃要给皇帝和皇后敬茶。
谢娉婷按照礼数一一做足了。
沈皇后自然察觉到,方才小姑娘奉茶时,照顾她视物不清,稳稳地将茶盏递到她手中才退下,这让沈皇后更喜欢面前这个小姑娘,她喝了茶,笑着让朝云将早准备好的东西赏下去。
崇元帝看了皇后一眼,也连忙让元喜赏了东西下去。
周怀禛看着他的小娇妻毫不费力地得了母后的喜欢,心底直为她骄傲,他面上不显,眉宇间却柔和许多,谢娉婷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深邃眼眸也正盯着她,不由红了红脸,转过头去。
周怀禛在心底笑了笑,倘若不是在众人面前,他真想狠狠亲她一口。
两人默契,齐声说道:“谢父皇母后赏。”
崇元帝知道,接下来,便是女人家唠家常的时间,他看了皇后一眼,沉声道:“禛儿,咱们父子俩去偏殿谈谈心。”
周怀禛不由蹙了蹙眉头,他瞧了小姑娘一眼,见这个小没心肝的正同母后把手言欢,丝毫没注意他。
他收回目光,颔首道:“请父皇移步。”
男人们都走了,殿内自然就是女人的天下。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云妃一向是个会说话的,她笑道:“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能得郡主这样的妙人儿做媳妇,瞧瞧这通身的气派举止,比嫔妾的建宁还要出众呢。”
沈皇后笑了笑,道:“云妃谬赞了,建宁也是个好孩子。”
周建宁在一旁听着,见母妃拿那个无知的女子与她作比,心里已经窝了一团气。
那日内庭宴,她追着李延光出去看,却瞧见那个男人盯着汝阳的背影发呆,气得她热血沸腾。
现在看来,谢娉婷这个女人,从前同太子退婚,如今又和她的未婚夫纠缠不清,简直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虽然她的确不喜欢这个李家世子,但这不意味着,她不要的东西别人就能随意捡走,因此她反而想更快地嫁给李延光,抹除他心底那个女人的影子。
周怀祐对这个大皇嫂也十分不喜,少年的眉目间透着一股厌恶,他讨厌极了这女人多管闲事的性子。
因为她,周扶宁那个死丫头也敢在他头上踩一脚,迟早有一天,他要让这个女人好看。
姐弟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对这位太子妃的不喜。
有徐姆提醒,谢娉婷便按照礼数给几位皇子公主备了礼,她依次给三皇子周怀祐,二公主三公主四公主送了礼。
周建宁打开那匣子,瞧见了一支上好的挂珠钗,她撇了撇嘴,随手将匣子递给身边的侍女,嘀咕着:“也不过如此,还是王府嫡女呢,出手这么小气。”
云妃闻言,蹙了眉,瞪了女儿一眼,低声说道:“懂点规矩。”
周建宁不再说话了,心里却有些不服气。
周怀祐却是连看都没看,就将匣子扔给了一边的内侍。
谢娉婷不傻,她自然能感觉到周怀祐和周建宁不喜欢她,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既然这两个不喜欢她,她也不会上赶着求人家打脸,面上的功夫做到,不给殿下惹麻烦就是了。
齐妃性子温柔和顺,她向来与世无争,生下的这对双生子公主也随了她,眉眼天真纯净,瞧着便让人喜欢。
周礼宁和周安宁收了礼,开心得不得了,大皇嫂送她们的,是一对儿蝴蝶展翅的珠钗,是时下最流行的,戴在头上闪闪发光,一颤一颤的,最得小姑娘们喜欢。
见两个小可爱喜欢,谢娉婷也高兴,她瞧着两个女孩儿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不由有些好奇,问道:“你们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呢?”
齐妃听见太子妃这孩子气的话语,不由笑了笑,她柔声道:“太子妃娘娘,礼宁是姐姐,她左耳垂上有一颗小痣,安宁是妹妹,右耳垂有一颗痣。”
谢娉婷闻言,不由有些惊奇了,她仔细瞧了瞧,果然两姐妹这一点是不同的。
穿着粉红衣衫的女孩儿自报家门,她笑嘻嘻地说道:“大皇嫂,我是礼宁。”
剩下那个穿着杏黄衣衫的女孩儿显然比姐姐稳重,她笑得露出了小米牙,低声道:“皇嫂,我是安宁。”
谢娉婷望着两个柔团子,她的心瞬时软成了一团,笑道:“皇嫂等你们来东宫玩儿。”
两个柔团子齐齐点了点头,笑道灿烂极了。
余下又说了几句,云妃和齐妃便极有眼色地起身告退了。
沈皇后柔柔一笑,问道:“呦呦,你可明白本宫的用意了?”
谢娉婷点了点头,道:“母后是想带着妾身瞧一瞧后宫的局势,好让妾身心中有底,将来应对不至于手忙脚乱。”
沈皇后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她又问道:“那你可看出来什么了?”
谢娉婷微微一笑,说道:“云妃娘娘善于隐藏,但两个孩子是她的底线,齐妃娘娘心性纯善,她的软肋,是两位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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