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要孩子,她恰巧也不想生,可秦老夫人如今,却将不能生养的错误全怪在她一个人头上。
其实她知道,秦老夫人只是想要磋磨她,即便她做的再好,秦老夫人都不会满意。
这秦家三个公子,只有秦淮是庶出,其他两个公子娶的都是家里有根基的小姐,只有她,祖父被捕,娘家式微,秦老夫人自然捡软柿子捏。
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可她的反抗,除了让祖母和母亲为难,让弟弟为她受伤,没有任何用处。
秦家就像一座冷冰冰的坟墓,她在这里生不如死,却只能忍受。
忍到夜间辗转难眠,心尖滴了血。
外头忽然有人传来了消息,容嬷嬷出去了一趟,再回来,脸色却不大对劲,她难得说了一句:“二夫人,老夫人说,您可以回房了。”
徐妙锦已经没有心力去探究,为何容嬷嬷的态度变了,她现在浑身冻得僵硬,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身上没有一丝暖意。
她只想钻进被窝里,缩在角落里,好好暖和暖和。
东府离秦老夫人的仁寿堂有一段距离,需要穿过一条小径,此刻雪下得正紧,天寒地冻,没有人来往。
秦老夫人叫得急,徐妙锦身边只剩下一个丫鬟,在东府里忙活,她只有孤身前来,此刻她撑着伞,红肿的手直发抖。
走了一段距离,便瞧见远远站着两个人影。
一黑一白。
秦淮最喜欢装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他有一大半衣衫都是白色。
至于那穿着黑色衣衫的人,徐妙锦瞧见的那一瞬,却僵了僵。
她没想到,他会出现在永安侯府。
徐妙锦不想让那人看见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她撑着伞,绕了远路,匆匆忙忙回到了东府,腿脚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
清雨见主子这副模样,便知道小姐定然又是在老夫人那里受了磋磨,她心里难受,替徐妙锦解着斗篷,却瞧见小姐的手冻得像腊肠一样,几乎要裂开了口子。
清雨的泪珠儿就在眼眶里打转了,她说道:“小姐,老太爷从按察司回来了,这永安侯府的日子实在太苦了,咱们回家好不好?有老太爷撑腰,二公子也不敢怎么样。”
徐妙锦闻言,站了起来,她眼中含泪,颤着声音问道:“祖父回来了?!”
清雨使劲地点点头,眼里总算有了一丝亮光。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便见二公子秦淮打了帘子,进了屋。
清雨下意识地颤了颤身子。
秦淮有一副好皮囊,他笑起来,颇有几分邪气,但此刻看上去,他面上虽然笑着,眼底的神色却阴沉。
他坐下来,对着清雨笑道:“你出去。”
清雨怕极了这位二公子要欺负她的小姐,她虽然害怕,却努力说道:“公子,夫人没了奴婢,会不习惯的。”
秦淮终于收了脸上的笑,变得阴沉起来,“本公子让你滚!”
清雨吓得抖了抖肩膀。
徐妙锦失重的身子往后仰了仰,她面色苍白,低声道:“清雨,出去吧。”
清雨看懂了徐妙锦眼中的提示,她慌忙打了帘子出去,准备叫人来帮忙。
秦淮见碍眼的人走了,站起身来,他盯着面前的妻子,缓缓地勾起了她的下巴,对上那双不服输的眼睛,他笑了笑。
“今天怎么一看见韩世谨你就跑了?心虚什么?看到旧情人,不是该上去见一面吗?”
徐妙锦的脸色惨白,她挥开面前人的手,没有说话。
下一刻,面前的男人却忽然将她打横抱起,狠狠地往床榻上一摔,他很快就宽衣解带,覆在她身上。
他吻她的唇,将她的衣裳撕裂,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他恶劣地在她耳畔说道:“徐妙锦,别以为你那个祖父翻了身,你那个前未婚夫成了天子近臣,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要你替我生个儿子,我秦淮的儿子!”
也许是儿子这两个字刺痛了徐妙锦的神经,她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男人,根本不敢想象,生一个像秦淮这样的儿子,她会有多绝望。
她趁着他解她腰带的空挡,从发髻上拔下金步摇,死命地捅向了他的脖颈,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徐妙锦脸上,身上的人终于停了动作,倒在一边。
徐妙锦的眼神是呆滞的,她颤着身子,下了床榻,胡乱地抹着脸上的血,缩到了墙角。
她……她也许杀了一个人,她名义上的丈夫。
徐妙锦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紧紧地攥住手中的金步摇,她死命地咬紧牙关,捂住嘴巴,那股血腥味让她忍不住犯恶心。
秦淮该死!
他该死!
大不了,她一命赔一命,谁也不拖累。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有清雨的哭泣声。
韩偓面色紧绷,他的心跳得飞快,他看见床榻上倒着一个男人,而那个姑娘,死死地缩在墙角,身子颤抖着,眼神空洞。
清雨走了一路,求了一路,永安侯府的下人们早就知道东府二公子房里是一滩浑水,她们都不敢搭救。
还好她恰巧遇上了承恩侯世子韩偓,若不是先帝那道天杀的圣旨,韩世子同小姐才是订了婚约的那一对!
清雨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跪在地上求了许久,韩世子果然跟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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