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们二人还要一起去太庙祭拜先祖。
茫茫红光笼罩着整座大燕皇宫,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太庙那处早就有宗正内侍们等着,龙鼎里燃着檀香,长明灯久久不息,群臣按照班次分列两旁,帝后二人立于正中,听着宗□□着冗长的祭词,待宗□□完,两人才各自执香祷告,拜毕,礼成。
周怀禛牵着她的手上了銮辇,看见小姑娘面庞上有了细汗,便用帕子替她擦了擦,低声问道:“方才是不是累着了?”
谢娉婷也替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眉眼弯弯,“才没累着呢,只是有些饿了。”
周怀禛低声笑了笑,“朕早已让元封备好午膳,待回到长春宫,便能用膳了。”
两人自太庙祭祖回宫后,便已经到了午时,用过膳,谢娉婷便按照往日的习惯午歇,因为封后大典,今日取消朝事,周怀禛乐得黏着小姑娘,因此便揽了她一起午睡。
谢娉婷却有些睡不着了。
她仍旧记挂着那日晚上御花园的事,那日小白狐吃了园中的草药被诊断出有孕,他脸色无一丝欣喜,种种迹象表明,她的陛下,是十分抵触生孩子的。
周怀禛察觉到小姑娘毫无睡意,他睁开了眸子,低声问道:“怎么了?睡不着?”
谢娉婷对上他如墨的眼眸,却问不出口了,她只能旁敲侧击,“陛下,小白狐有了小狐狸,它生下的孩子能不能继续养在长春宫?”
果然,问到这里,男人的面色就显得阴沉了几分,他搂着小姑娘柔软的腰肢,柔声道:“自然可以。”
谢娉婷听他的口气还算正常,心中高兴了一些,陛下没有排斥小白狐生小狐狸,想来那日的表现只是意外。
她窝在他怀里,蹭了蹭他的胸膛,乖乖巧巧地说道:“困了。”
周怀禛眉目含笑,亲了亲小姑娘的唇,从嗓子里低低应了一声,两人便睡去了。
待醒来,已经到了未时,周怀禛就坐在书案前批折子,他显然早就醒了。
谢娉婷净了面,便听玉团来报:“娘娘,王妃递了牌子进宫,眼下正等着您接见呢。”
谢娉婷面上满是欣喜,“真的?”
玉团笑道:“王妃已经在偏殿候着了。”
两人谈话的声音并不小,周怀禛闻言,抬了头,小姑娘也正看着他,她的眼中是明显的问询,周怀禛挑了挑眉,道,“快去吧。”
谢娉婷眉眼弯弯,低声道:“陛下最好了。”
周怀禛被她那句“陛下最好了”勾得心痒痒,他手下的朱笔顿了顿,目光微沉,已经在脑海里设想了好几遍今晚的夜间活动。
谢娉婷自然不知道帝王心中的想法,她沉浸于要和母妃见面的欣喜中,匆匆忙忙便到了偏殿。
这是自女儿出嫁后,虞氏第三次见到女儿,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冬至日,如今再见女儿,只觉得女儿较之从前气色好了许多,小脸也圆润了一些,一时也放下心来。
虞氏要行礼,却被谢娉婷拦住了,她蹙了眉,低声道:“母妃,这里没有外人,若再行礼,真要折煞我了。”
虞氏这才作罢,她含笑看着女儿如玉的面庞,问道:“母妃今日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过来瞧瞧你,顺便带了些好东西来。”
谢娉婷微微一愣,只以为母妃又带了些补品过来,心中不由好笑,“母妃,您就别送那些补品过来了,我年纪轻轻的,也用不着那些,不如留在家中,给祖母补补身子。”
虞氏却摇了摇头,凑近女儿的耳畔,神神秘秘地说道:“这次不是补品,而是……”
谢娉婷听完,脸色却涨红了一片,她不敢置信地问道:“母妃从哪里得来的,这……这真的有用吗?”
虞氏知道女儿抹不开面子,不由低声笑道:“放心,这个母妃也用过,十分有效。”
谢娉婷闻言,还是红着脸将那小册子收下了,乖乖巧巧地点了点头,道:“那母妃,我尽力试一试……”
虞氏握着着女儿的手,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嘴上却道:“呦呦,子嗣一事,你也莫要太过心急,顺其自然,得偿所愿才是最好。”
谢娉婷忙回握住虞氏的手,点头道:“母妃放心,女儿都明白。”
她顿了顿,又问道:“家中祖母父兄可还好?”
虞氏面上浮起柔和的笑,“你祖母身体健朗着呢,之前你送她老人家的那只雪橇犬长大了,整日里只知道拆家具,调皮捣蛋得紧,你祖母与它斗智斗勇,倒是比从前爱动了,说说笑笑的,活力十足,至于你父兄,还是老样子,两个人埋在公务里,休沐的时候便下下棋,喝喝茶。”
谢娉婷想着祖母陪着雪橇犬闹腾的模样,不由也笑了笑,家人安泰,她心里也很高兴,只是忽然想起二叔的事,不由问道:“那二房呢?容容和葳蕤如何了?”
她并不想过问二叔和二婶的事,只因为这两个人的腌臜事,怎么数都数不完,但容容和葳蕤却是无辜的。
提起二房,虞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她垂首道:“你二叔那个外室,当初由你祖母做主打发出去了,只是那外室生下来的儿子兴哥儿,却不得不接进府里,为着这事,张氏同你二叔闹翻了天,整日里鸡犬不宁。”
“老太太心疼容容,便将容容接到觉满堂养着,至于葳蕤这孩子,虽然之前被张氏带歪了,好在本心不算坏,还能拉回来,近日也在议亲,有老太太替她把关,张氏想要在女儿的婚事上做手脚,也是不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