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清无辜睁大眼,可怜兮兮的解释:“我真的没想到会出这种事,钟先生,我也没想到数据居然会泄露。”
他们正在去苏氏总公司的路上。
苏氏企业的董事会急得火烧眉毛,出事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他。钟虚仁带着他赶到苏氏总公司时,董事会正在会议室等他们。
同时还有苏父以及苏家的大少爷苏执望。
“钟总,您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苏父面色冷凝,显然没有要给他面子的意思,他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一份文件,“这些图纸上的数据原本只有我们公司有,可就在刚刚!这份数据居然出现在了其他网站上!”
钟虚仁深吸口气,“苏总,这件事我会严查。但请您相信,我们公司的声誉和口碑不是空穴来风,这件事绝对不会是我们的责任!”
“贵公司的网络安全技术确实可靠,但钟先生,有时候不可靠的不是技术,而是人心。”坐在圆桌旁边的一个白发老头阴阳怪气插上一句,“是无意还是有意尚未可知,毕竟这么大的肥肉,谁不想多分一点呢?”
钟虚仁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了!他被气笑了,索性挥挥手,不再做无谓的解释。
他不想解释的时候,倒是冒出一个人帮他解释。
苏执望不急不慢开了口,“父亲,其实我们应该相信钟先生,我查过,问题确实不是出在钟先生那边。”
苏父瞪他一眼,“那是哪里的问题?难道是我们自己人干的?”
苏执望却又不吭声了,
他越不吭声,气氛越微妙,仿佛答案就是这么羞于启齿。
苏父气得猛拍桌子,“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这份文件只有三个人见过,一个是我,一个是钟先生。”说到这儿,苏执望抬头看了眼坐在会议室最角落的青年。
苏清正低头摆弄着什么小玩意儿,金属质的细边眼镜因着他动作稍稍下滑,搭在鼻尖上。
日光从他身后的窗口落下,将他整个人蒙上光影,显得不太真实。
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他偏过头,清澈透亮的桃花眸里露出茫然。
苏执望顿了一顿,说:“是小清。”
董事会里有人觉得荒谬,“怎么会是他?他能看懂那些东西?”
按照苏家这位二少爷的能力,八成会把这些图纸误以为是幼儿园小孩的画,保不齐还会当做垃圾扔掉——
对。
当垃圾扔掉……
“虽然小清是我弟弟,但公事公谈,这件事确实是小清的嫌疑最大。”苏执望说:“我原本只是想让小清看一眼,但这份文件却在小清那里搁置了整整一天,后来我拿到文件,去谈合作,身边一直都有助理跟着,她可以为我作证。”
一天?
苏清怎么会看这么长时间?这一天里他拿这些图纸做了什么?
苏清察觉到诸多试探怀疑的视线,反而笑了。
“小清,你大哥说的是真的吗?”苏父也起了疑心,“那份图纸真的在你手里待了一天?你都拿它做什么了?”
“是的。”苏清回:“确实在我这里待了一天。我总要过目一遍嘛,还把数据和图纸原份拷贝了一遍。”
说着,他蓦然睁大眼,可怜兮兮的小声说:“难道是拷贝时泄露了?”
此话一出,近乎实锤落音。
屋内也没人议论了,因为剩下的只有滔天的怒火和怨气。
苏父缓了很久方才深吸口气。他闭眼沉思,很久后方才吐出一句:“还是要查,不能这么轻易下定论,”他眯起眼望向钟虚仁,“钟先生,您还是有嫌疑的,我想,如果您不希望自己公司的声誉受到影响,应该会帮我们吧?”
帮你们?还是帮苏清?
钟虚仁猜到什么,意味深长看了眼座位上的青年。
这仿佛又是一个圈套,他最近总是屡次钻进同一个人的圈套里。
苏清仍旧斯斯文文的坐着,似乎并未将别人的怀疑和埋怨放在心上,温和外表下像是掩藏着危险又摄人心魄的气息,如雾般神秘。
钟虚仁说:“放心,我会彻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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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烈回家以后,脑子里总是闪出刚才在办公室前苏清袒护他的画面,还有他父亲望向苏清时的目光,里面满是渴求和示好。
他早该知道,苏清很有手段。
看,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钟虚仁抓到手里,跟他上辈子欺骗自己,背叛自己的效率一样高呢!
钟烈越想越烦躁,从冰箱里随便拿了瓶冻成冰的矿泉水,站在空调底下灌了满腹,凉气从口腔漫到五脏六腑。
时近深夜。
他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莫名想起那天也是在这个位置,苏清跟他父亲纠缠在一起。苏清当时委屈的不行,说不是他先勾引的。
窗外,从绿荫道的尽头缓缓驶来一辆银色劳斯莱斯。钟烈认出那是他父亲的车,下意识望了过去,看见他父亲先下了车,紧接着是苏清。
“小清,你不要太担心,我会帮你查清楚的。”钟虚仁从车头绕过去,挡住了苏清离开的路,苏清就这么被堵在车和草丛之间的一条狭小缝隙中。
他抬头看了眼,表情平淡漠然。
钟虚仁看他这样,愈发心疼——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心疼,只知道心口憋闷的难受。苏清一路上没说话,他几次搭腔都没得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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