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神时,看见选择题被潦草添上了几个答案,全是错的。
尹疯等了大半天,愣是一声不敢吭,这时候见他终于开始动手写题了,才小心问:“烈哥,你找苏叔谈过了吗?”
钟烈瞄他一眼,“嗯。”
尹疯问:“他怎么说?”
“他说让我别耍孩子脾气,该去哪儿去哪儿,为了感情不值得。”钟烈突然觉得心口发闷,“还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他没权利管,他只是提个建议。”
尹疯:“……”
其实他觉得苏叔说得对。
“他不像是我男朋友,”钟烈语气平静,但眼底隐约透着暴躁痞戾,所幸是他垂着眸,把这些情绪藏得严丝无缝。
他顿了一顿,“他像是个局外人。”
那人锁骨处的刺青生动灼人,犹在眼前;那人笑着跟他耳鬓厮磨,说动人好听的情话。苏清会在他面前袒露出独他一人见过的□□,满眼爱意。
这些都是装出来的?
“苏叔他肯定对你有感情啊,我又不瞎,上次一起去海边,你俩撒了一路的狗粮。”尹疯搜肠刮肚,琢磨着该怎么点破事情真相,“但是,”
钟烈问:“但是什么?”
“但是我觉得苏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尹疯眼观鼻鼻观心,“你像平常人做企业,绝对不可能在几个月里做到这种地步。苏叔是个有手段的人。”
钟烈:“这我知道。”
“那你怎么就敢保证,他在感情上不是一个有手段的人?”尹疯说:“我觉得做生意的人都特理智,把钱和感情分得特清楚。苏叔就属于那种理智过头的,”
钟烈突然打断他,“你说的不对。”
内心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反复叫嚣:他说得对,苏清就是这样的人。
“他喜欢你是一回事,他愿意为了这份喜欢放弃别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尹疯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不说完就是憋着一口气,“你觉得苏叔会因为喜欢你,不顾理智,毁了你的前途?”
拨不开化不掉的浓雾散开,显露出美妙轮廓的真容。
他误以为这段感情有了结果,却没想到是个披着虚华外表的果子。
该有的断崖依旧横在他和苏清之间。他跨不过去,苏清迈不过来。
“你听见了没?”尹疯翻着他桌面上的卷子,被他从未有过的错题率惊得张大嘴,“烈哥,你得想个解决办法啊,你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又说:“Saimen大学挺好的,你努努力,两三年就回来了。”
“不,”钟烈把他手里卷子夺回来,突然问:“你还记得两年前那个孤岛吗?当时不是说要卖岛?”
“你不是不买?”尹疯没反应过来他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脑回路,疑惑问:“买那玩意干啥,你不是觉得没用?”
钟烈瞥他一眼,“问问。”
“那我给你问问,”尹疯也没多想,“应该还没卖出去,那岛主是外国人,出价狮子大开口,没人傻到上他的当。”
“就他上次出的那个价,”钟烈转了圈笔,“我买。”
不过是几分钟的事,尹疯觉得烈哥好像变了个人。
前几分钟的困惑和痴情一点点从他眼底散去,变得淡漠而无所谓,
钟烈重新低头写题,笔尖在纸上飞快移动,写到某个字时没控好力,在卷子戳出一个小洞。
纸张破裂的轻微声响被无限放大。
钟烈盯着那处破洞,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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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虚仁找了各种门路,试图将网上的舆论压下去,最后却石沉大海,没有丁点效果,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谭谧告诉他,他们两个是绑在一起的,不管谁先死,都会带着对方下水。
“我是混娱乐圈的,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在大众面前塑造人设。钟先生,你虽然跟我不一样,但你也是公众人物。”谭谧笑着跟他说:“尤其是钟氏企业目前仍处于垄断行业的位置,你说,有多少人巴不得你身败名裂?”
“只要是公众人物,就要受到民众的评点,这无可厚非,关键是,你想让大家看到什么样的你。”谭谧说:“如果按我说的做,我们就还有救。”
董事会集体要求他卸任,行内那些看热闹的也在喊他滚出商业圈。
钟虚仁实在是无路可退,
他在这个行业打拼了十几年,怎么可能让他放弃?
让他放弃,等同于要了他的命。
李青漫再见这个人时已经没了任何情绪波动,她直接掏出一份文件,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这是离婚协议书,上面有我的条件,你看一下。”
钟虚仁接过协议书,刚翻开第一页就停了下来。
“李青漫,”他冷声道:“你要是不准备跟我好好谈,我们就让法院判!”
“可以啊。”李青漫不以为然,“现在你和那个谭谧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只要你不怕丢脸,我们就法庭上见。”
钟虚仁指着协议书上的条件,冷笑道:“那你可就拿不到这些了!”
“就算拿不到这些,钟虚仁,我有证据可以证明你是婚姻中的过错方,你照样讨不到好,”李青漫口吻冷淡,“不过是损失几套房产的事,如果能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德行,我认为也是值得的。”
钟虚仁气得双手都在抖。
李青漫要求他将名下所有房产一分为二,一半改成钟烈的名字,一半改成她的名字。并且要求他将钟氏企业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交给钟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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