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诏仪,怎的各宫娘娘都站在殿门口不进殿。”
夏秋潋轻声问道。
“陛下与公主都在殿中,太医说人太多,会让陈妃娘娘心慌喘不上气,陛下便让我们在外头候着,稍后再进去瞧陈妃娘娘。”
李诏仪见夏秋潋应了自己,眸子眨了眨竟有些羞怯的垂下头,白皙的面上红了红,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双手指尖纠缠在一起。
夏秋潋知道李诏仪面皮极薄,甚爱脸红,但性子温吞善良,便就站在她身旁看着她挑唇笑了笑。
夏秋潋没站多时,殿前的娘娘就走了许多,她们大多神色间有几分不忿,大抵是对于被阻拦在殿门口等着甚是不满。都说要明日等陈妃娘娘好些了,再来拜见。
人都走的差不多时,一袭红衣的叶诏音才姗姗来迟,面上还带着几分倦意,瞧上去像是刚刚才睡醒,一双狭长的狐狸眼要闭不闭,还不时抬手捂唇打个哈欠,慢吞吞的走过来。
李诏仪远远瞧见了叶诏音的身影,面上就染上一层深红,她咬着唇躲在夏秋潋身前,眸子闪着几分惊惶,似要哭出来一般。
与夏秋潋匆匆道了句明日再来,便提着裙角领着两个宫女,逃命似的往一旁的小路摇摇晃晃的跑去,发髻上的发簪都险些掉了下去。
“小姐,这位娘娘长的真讨人喜欢,就是有些莽撞,似无头苍蝇般。”
李诏仪一走,青鸢就凑到夏秋潋耳边,低声嘀咕了一声。
“青鸢,闭嘴。”绿阮垂头恭敬的站在夏秋潋身后,见青鸢胆子大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宫里的娘娘,便伸手在青鸢后腰狠狠一扭。
“嘶。”
青鸢倒吸一口凉气,撅着嘴一脸委屈的瞪了绿阮一眼,捂着自己后腰被扭痛的软肉,倒也乖乖的缩了回去。
“秋潋,怎的我一来,人都走了。”
叶诏音来时,正好与几个娘娘擦肩而过,她揉了揉眼睛慢吞吞的走到夏秋潋身边,开口问道。
“太医还在给陈妃娘娘把脉,陛下让来探望的都先在殿前等上一会。”
夏秋潋看着叶诏音,眸中几道亮光闪过。
“这些身子矜贵的可是等不下去了。”叶诏音嘿嘿一笑,上前亲昵的挽着夏秋潋的手臂,懒懒的靠在她肩上。
“嗯,姐姐若是困了,便先回殿吧,今日陈妃娘娘怕是也不愿召见何人。”
夏秋潋见叶诏音疲倦的模样,轻声道。
“我估摸着今日的确见不到人,那秋潋不若与我一同回去吧,瞧着她们都走光了,陈妃娘娘性子宽厚,可不会在意这些虚礼。”
叶诏音点点头,身子的重量大半靠在夏秋潋身上,眯着眼蹭着她的肩头。
天气这般炎热,到了午后便是这般困倦,恨不得待在殿里扇着风不出门。
“早知便不出门了,都怪我宫里的这两个急性子的丫头,非说这宫里的妃嫔都来探望陈妃娘娘了,若是我不来,便是失礼,会落人口舌,我还未睡醒便赶着我出门。”
叶诏音撒娇似的挽着夏秋潋,埋怨着身后那两个正翻着白眼的宫女。
两个小宫女撇着嘴互相对视一眼,眸中都是恨铁不成钢,她们这娘娘,日日不想着争宠去各宫里调戏娘娘宫女便罢了,还这般不顾正事,若不是她们机灵跟在她屁股后面积催促警醒,怕是她们家这娘娘误了多少事。
叶诏音正拉着夏秋潋催着她走时,殿里突然走出一行人,提着诊箱的两个太医与几个宫女垂着头匆匆走了出来。
“就剩两位娘娘了,陛下吩咐了,陈妃娘娘清醒多了,若是娘娘们还在,便进殿去瞧瞧吧,也好安心。”
跟在陛下身旁的太监随着太医一同出了门,见殿前就剩下夏秋潋和叶诏音,便将陛下的话照实宣告了。
进了殿,叶诏音才老实了不少,与夏秋潋并肩一同往陈妃娘娘的寝宫里走去。
在太监的领路下,夏秋潋和叶诏音进了敞开房门。
屋内就站着几人,一身龙袍的燕皇端坐在桌边,两旁站着两个年老的嬷嬷和两个战战兢兢的小宫女。
而燕挽亭则是坐在床榻边,一个披散着长发面容苍白的柔弱女子正乖巧的依偎在她怀中,她一手端着一碗药汤,一边拿着玉勺递到女子唇边。
“表姨娘,这药终归是要喝的,喝了药你身子才能好,等你能下地了,我再带你去放风筝。”
燕挽亭低沉的声音温柔而宠溺,在夏秋潋耳边响起。
“这药好生苦,本宫喝不下。”
陈妃娘娘虽是燕挽亭的表姨娘,又是燕皇的妃子,辈分比燕挽亭高,年纪瞧上去却与燕挽亭差不多大。
许是常年病弱,她眉目间是惹人心疼的柔弱,白皙的面容精致的如画中人,就这般依偎在燕挽亭的怀中,似个易破碎的瓷娃娃一般,声音细软清脆,带着几分娇柔,她微微皱眉偏头避开燕挽亭喂到嘴边的药汤。
第30章 麦芽糖!
“挽亭,你瞧瞧你这表姨娘,不肯给太医瞧,药也不肯吃。就是朕劝她,她也不听,非要等你来哄她,才肯给太医把脉。”燕皇放下茶盏,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虽有些无奈神色却欣慰。
月初是在皇后病逝那年入的宫,那时他一心中只有逝去的皇后,悲痛欲绝之下咳出血,在床上病重许久,膝下一双儿女也不曾照顾过。
幸得月初在,细心的照料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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