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的热闹繁华,被映红天际的火光覆盖。
青石板的血迹蜿蜒着染红了护城河,惨死在姜国士兵手中的百姓那不甘屈辱的悲鸣,仿佛都如同再现一样,重新浮现在夏秋潋眼前。
而这一切的惨剧,她都是不可推卸的幕后推手之一。
夏秋潋的脸色突然间惨白如纸,双手紧握,指甲扎进了掌心也不肯松开。
她不能忘记今世来燕国的目的。
她要护住这满城的百姓,她不仅要守护姜国,她更要守住燕国。
这是她拼上性命,也要完成的使命。
恍惚之间,夏秋潋突然觉得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正从远处投在自己身上,她下意思的偏头寻着那目光看去。
却在隐约在一处隐蔽的楼阁中,瞥见了一双漆黑带着玩味的眼眸。
那人在窗阁间一闪而过,夏秋潋却心中一惊,一股蔓延而上的寒意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的身体。
那一闪而过的那张脸,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是那样的熟悉。
江询言。
夏秋潋紧握拳头,再次定眸看去,却见那阁楼之上空无一人。
仿佛刚刚只是她的错觉,是她的梦魇。
不可能。
夏秋潋在心中默念。
江询言此时应该还在姜国,与皇太子与父亲纠缠夺权,如何有机会来燕国。
身为姜国皇子,他又如何敢出现在别国都城。
他就不怕被人发现擒住,被当做细作困在燕国当质子么。
夏秋潋面色愈发惨白,心中的不安也愈发浓重。
如果她没看错呢,如果江询言真的出现在燕飞城中呢。
江询言的智谋,他的隐忍,夏秋潋在前世就该明白。
或许他真的敢在燕飞城寻卫森严的时候出现。
他一定在密谋着什么。
如此看来前世燕皇的遇刺,十之**便是他策划的。
江询言出现在燕飞城,对于夏秋潋来说,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
若是他的出现,除了一次不成功的行刺外,还有其他的目的呢。
那,他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街角一处破旧的阁楼上,一个身形修长手持纸扇的男子,轻轻的踱步到一处房门口,伸手轻轻推开房门。
“哼,你来了。”低沉沙哑的男声在房内响起,带着淡淡的嘲讽意味。
“我来了。”男子转身关上门,浅笑着回头,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身穿锦衣面容俊美,像是个矜贵的富家公子,他轻轻的摇着纸扇从容又淡然的坐在了房中的桌边,抬眼向对面那人看去。
那双温润漆黑的眸子间,腾的涌现出几分寒意,连带着唇角温和的笑意,都染上了几分邪气嗜血。
第60章 陷阱!
普通的阁楼厅房中,门窗紧闭,使得房中的光线有些昏暗。
身形修长俊美的年轻男子坐在房中央,发束玉冠,身穿一件刺着麒麟的蓝色锦袍,纹络精细古朴,手持一把空白的纸扇。
窗口露出的一丝缝隙,刚好有一束阳光偷偷溜了进来,刚刚好投射在那男子的面上。
温润白皙的面容,锋利的剑眉下,是一双温润漆黑的瞳孔,挑起的唇角边是似笑非笑的淡薄。
而在他对面,坐着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间的男子,只是在黑袍便隐约露出了一缕发丝,那发梢竟有些雪白。
“哼,老夫倒是没想到,二皇子的胆子竟这般大,敢在吾皇狩猎全城封禁之际,入城,还穿的这般招摇,就不怕有人认出你吗。”
黑袍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声音低沉沙哑的可怕,仿佛是压着嗓子,挤出来的声音,叫人听人觉得难听刺耳。
“招摇,照大人的意思,难不成本皇子还要扮作一个乞丐入这燕飞城不成。”
江询言垂头轻轻一笑,敛下的眉头间,是几分戏谑,他的声音低沉好听,语气轻缓,仿佛在与一个旧交老友打趣。
“叫二皇子打扮成乞丐,老夫倒是想不出二皇子那模样。不过二皇子不怕暴露,自己出现在这燕飞城,二皇子自己要死,也别拉着老夫。若不是二皇子派人三番五次入我府邸邀约,你以为老夫会来见你,你明知道现今是什么情形,老夫如何能随意出府,若是惹人怀疑....”
黑袍人不满的捏紧拳头,语气间咬牙切齿,似乎有些羞恼。
“本皇子可不信,依大人的地位,别说是出次府,就算是一日不归,恐怕也不会有人敢怀疑大人。”
江询言抬眼看着那黑袍人,温和一笑,完全不将那人的羞恼放在眼中。
“哼,老夫没有时间跟你费口舌,你叫老夫来,老夫来了,可你倒好,竟让老夫好生等了你那么久。”
黑袍人又冷哼了一声,对江询言将他晾在这的事,耿耿于怀。
“大人息怒,刚刚本皇子只是正巧看到燕皇的龙撵正行了过来,便有兴致瞧上了一眼。也正好好瞧瞧,本皇子的故友是否安好。”
江询言笑着倒了杯茶推到黑袍人手边,提到故友时,他的微微眯了眯眼。
黑袍人看在眼里,嘿嘿一笑,冷声讽刺道。
“故友?依老夫看,是旧情人吧,二皇子如此儿女情长,叫老夫如何放心与你结盟。”
“大人应当放心,上次我们结盟,做的事,不就很是顺利吗。”
江询言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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