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真的找不到呢?”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难道就非要他帮忙不可,我看他才是修真界最大的祸害,何必看他脸色?”
“你没听仙尊说吗,只能他帮忙。而且我们怕什么,当初咱们又没去无妄山,要交人也轮不到我们,别的门派事情和我们无关。”
“那要是别的门派也不交人呢?”
“他们有脸不交人吗,这事情关系到天下苍生!把人交出来,他们门派中死去的修士是被魔头杀的,到时候随便追封个什么名号,后代敬仰一下,也算是为百姓而死,有什么不好的?”
“况且,杀人偿命,难道阴山子说的不对吗?”
窃窃私语忽然变大声起来,当年参加过围剿的门派听着也不高兴,有人反驳道:“你什么意思啊?当年围剿无妄山也是大功一件,你们胆小如鼠不敢去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我们去送死?”
“人死都死了,后世敬仰有什么用?”
“那你们就想不交人吗?”
“不交又怎么样!我就不信他还能杀光我们不成!”
“那不行,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杀叶雨,凭什么被你们连累?”
“你!”
兰舟被他们吵得头疼,制止道:“好了,吵架能解决事情的话,我给你俩搭个台子吵到天荒地老都没问题。”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兰舟看着闲灯,问了一句:“没有什么回旋余地吗?”
闲灯道:“没有。我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之内交不出人,今天在场的各位就都要死。如果想杀我,我也欢迎你们来找死。”
他说话透露着一股极其嚣张的态度,众人恨得牙痒痒又拿他无可奈何。
其中,有人问道:“为什么是两天,不是一天?”
他是无心问了一句,只因为觉得阴山裂缝的事情拖不得,应该越早解决越好,谁知道一问出来,差点儿被自己人给打死——这不是上赶着送死吗?本来就只有两天的商量余地,还嫌多?
闲灯听罢,问道:“难道你们没有私事吗?我当然得拿一天出来谈情说爱。不过,既然你们求死心切,我也只好委屈我自己,以大局为重,明天此时,我会亲自来找你们。要是交不出人,各位就收拾收拾黄泉路上做个伴吧。”
说罢,闲灯觑了一眼众人,眼神中威胁阴冷之意逼得大家双腿打颤,威胁过后,转身就离开了。
兰雪怀跟明德真君对视了一眼,后者什么都没说,只摇了摇头,兰雪怀见状,也直接抬脚离去。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许久,闲灯是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最后慢到了兰雪怀身侧。
兰雪怀没开口,闲灯咳嗽了一声。
兰雪怀看了他一眼,冷冷问道:“叶雨是谁?”
闲灯原本假咳嗽的那一声咳的更加猛,变成了真的咳嗽,呛的撑着膝盖弯下了腰。
——然后死不肯抬头。
兰雪怀见状,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了一声,哼的闲灯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二人的恩怨,要说谁欠谁,谁对不起谁,实在是如同一团乱麻,怎么都解释不清楚了。不过还好,一般这种欠来欠去的感情,有一个统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成为夫妻,如此一来,夫妻之间讲什么外话,还管谁欠谁的吗?
目前,做夫妻看起来是道阻且长。
方才被阴山子吓得不敢动弹的修士真应该跟上来看看他现在这个草包怂样,跟方才的魔头简直是判若两人。
闲灯这个样子落在兰雪怀的眼中,必然就是心虚了。
提到名字就能心虚的人,不能细想,越想越来气。
他不是不知道叶雨,既然能得闲灯重视,必然在修真界里面有点儿名头,卷宗上一查就能查出来。浣花宗的小少主,父母在洛水河除祟时被邪祟攻击,双双葬身江中,适才小少主叶雨年十三,被邪祟掳走后,扔到了无妄山的山脚。卷宗上只写到邪祟被杀,小宗主最后安然无恙地被送回了浣花宗,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
闲灯却是知道的。
那一日正是他带着无字磐石,记忆全无的一日。醒来后,他并未看到玉兰花树下的兰雪怀,而是独自一人漫无目的下了山,然后沿途一路被无字磐石指引着到了无妄山,正好遇到了被抓的叶雨。他原本是不爱管闲事的人,只因叶雨的身影与兰雪怀有几分相似,闲灯只觉得十分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么一个人,于是顺手救下了他,没过几天,浣花宗的副门主就找上了门,将叶雨领了回去。
其实事情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是说出来就变味了。
倘若自己记忆没有恢复也就罢了,现在恢复之后再看自己做的这些事,怎么看都像个……薄情寡义之人。
兰雪怀见他半天不说话,问道:“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闲灯连忙道:“说的说的,他……他是我在无妄山认识的一个朋友。”
兰雪怀道:“你的朋友倒是挺多。”
闲灯擦了把汗:“行走江湖,出门在外不就靠朋友吗。”
兰雪怀问道:“我也是朋友?”
“不是!”闲灯脑子转的飞快,“你情况特殊,要另外算。”
说到这里,闲灯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惊讶地张嘴,问道:“兰若,你在和我呷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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