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抿唇握拳,眼帘微微下垂。
玉宝问道:“大师兄,又是玉楼师兄去呀?”
明长宴:“嗯。玉楼天资高,悟性好。”随即转身又道:“玉楼,你记住比划的时候,看看人家的功夫路数怎么走的,给我默下来,晚上我要检查。”
交代完毕,一行人往校场走去。
路上,遇见了外门弟子。明月走在最后,三三俩俩的外门弟子对他拱手之后,便结伴前行。
一人道:“这次和龟峰派比武,又是钟玉楼出风头!”
一人接着道:“谁不知道大师兄最喜欢他。长得也漂亮,你说怎么有男的长成那样子!像个娘娘腔!”
“钟玉楼的表姐是万千秋的妻子,他不出战谁出战,还不是靠关系。哎,真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你有本事,你也成为内门弟子啊!到天清这么多年了,你见过大师兄的脸没有!”
“除了内门的几个……谁见过啊。”
“大师兄也太宠着钟玉楼了,我看以后这天清谁当家,已经一目了然。你还是多去拍拍马屁吧!”
“背后有权有势真好,不像我们,一辈子进不了内门!”
有一人压低声音说道:“其实进了内门也不全是好的,你看那个明月。他不是前几年大师兄从外面救回来的吗,当时半条命都没了,全靠大师兄用内门心法吊着,最后叫他捡了个便宜得到了心法,这才没办法,收入内门的。他不过资质平平,比起你我也就好一点点,这一点,还是靠大师兄亲自指点才有的呢!假以时日,我要是被大师兄指点两招,说不定我比他更好!”
“哈哈,我也是,可惜咱们没那个运气!”
说说笑笑,校场到了。
明月捏紧拳头,眉间愈发难看。树下,一人叫住了他。明月回头,那人冲他一笑。
晚饭过后,明月被钟玉楼叫住。
“喂,你今天一天去哪里了?我怎么没在校场看见你?”
明月冷冷道:“管好你自己,少来管我。”
钟玉楼哼了一声:“谁要管你,自作多情!我问你,你的脚怎么样了?”
明月脸色一变。他的脚在之前同钟玉楼打架时,一同滚下山,各摔断了一条腿。如今,钟玉楼的腿已经好了,而他走路的时候,腿脚还有些跛,样子十分滑稽。
此事戳到了明月的痛处,他道:“如何?好没好和你有关吗,你想来嘲笑我?”
钟玉楼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抛给他。明月下意识一接,钟玉楼道:“这个药是我家里送的,效果不错,你拿去用吧!”
明月咬牙道:“我不用你用剩下的,你以为你在施舍乞丐吗!”
钟玉楼眉头一抽:“你这人好胡搅蛮缠,这药我根本没用,我自己的已经用完了。算了,跟你这个小阴阳脸半句话都说不到,你爱用不用,喜欢当瘸子就当瘸子。哦,顺便说一句,你跛脚的样子特别好笑!”他用力的笑了几声:“哈!哈!哈!哈!哈!”
明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
钟玉楼做了个鬼脸,一蹦三跳地跑远了。
几个月后,初六当天,龟峰派如约而至。万千秋所带的弟子都是门派中的佼佼者,明长宴知他是为缓和天清与武林门派的关系,便格外感之谢之。天清派发展过快,在中原树大招风,因此惹了许多老门派的排挤和针对。这两年的风评更是一落千丈,任凭明长宴如何力挽狂澜,也如杯水车薪。龟峰派乃武林中德高望重的门派,又因万千秋仁义无双,人人敬重,所以万千秋此番做法,只为昭告天下:天清没有那么目中无人,品行败坏。
钟玉楼从山下跑上来,差点因为贪玩赶不上宴会,一回来就看到了万千秋的夫人花修缘,他十分激动地喊了一声:“表姐!”花修缘看到他,笑道:“你是从山下打滚回来了吗,脸这么脏,快去洗洗。”钟玉楼便一溜烟似的去洗脸了。
宴会上,天清所有内门弟子纷纷入座。众人寒暄一番,举杯饮酒,酒盏刚落,门口,一名少女提着灯笼,笑吟吟道:“小阿拆见过诸位少侠。”
话音一落,少女背后,蓦然出现一名红衣女子,娇弱温婉,脸色苍白,由小阿拆扶着,朝众人点头。
明长宴站起身,急急拾级而下:“华姑娘。”
华云裳道:“昭昭,我惊扰到你们用餐了吗。”
明长宴笑道:“那倒没有。你身体不好,怎么过来了。小阿拆,扶华姑娘坐下。”
华云裳以绢捂嘴,猛地咳嗽几声。李闵君连忙取了凳子让她坐下,华云裳深吸了一口气:“我来看看你们。”
李闵君道:“你这身子还出来乱跑,叫我们白白担心。”
华云裳道:“是我不好。”
她身似蒲柳,病榻缠绵数年,眉间一股死气,十分憔悴。
“好了,别说这些。玉楼,你舀些清淡的小粥给华姑娘。”
华云裳摇头:“我不吃。我来送点儿东西,前些日子桂花开了,我叫小阿拆做了桂花糕,一会儿你们吃完饭,便可以当点心把它吃了。”
她环视了一周,继续道:“我回小榭台了。”
明长宴担心她身体遭殃,听她要回小榭台,松了口气。他再三叮嘱小阿拆,一定要把华云裳看牢,路上不可摔着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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