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长宴哈哈一笑,小寒寺的几个和尚已经找上门来。
其中一名尖脑袋和尚吼道:“明长宴人呢!”
赵小岚听罢,说道:“明少侠?什么明少侠?”
大火烧得正旺,县太爷满头大汗地指挥官兵灭火,小寒寺新建成的寺庙损失多少,已然无人去在乎。寺庙内几十条人命,无一生还。火烧了片刻,大门轰然倒塌,几个烧焦的尸体黏在门上,滚落出来,扑火众人,捂嘴欲呕。
道真和尚定睛一看,如遭雷击。片刻后,尖头和尚双目充泪,喊道:“针……是针!师兄弟们的脖子里全都是针!”
只见那几具尸体,虽烧的面目全非,但喉咙确实白骨森森,连皮带肉的挂在胸口,数百根被烧成黑色的针在火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狰狞。
道真和尚惨叫一声:“明长宴!!”
明长宴心道:怪哉!看到针就说是我!简直不分青红皂白,诬赖好人!
道真和尚双眼充满血丝,看着赵小岚:“明长宴人呢!”
赵小岚道:“问我吗?我、我……他、我怎么知道!明少侠、明少侠不是早就被你们逼死了吗!”
尖头和尚喊道:“他根本就没有死!他还活着!否则……这场大火怎么解释!”
明长宴无故被骂,他本人倒也习惯,只是赵小岚梗着脖子,气得脸涨红。一旦扯到关于明长宴的事情,赵小岚就活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非要同对方争个高下。
“老和尚!我敬你是门派的高僧,给你几分面子,你若再说明少侠半分不好,我必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尖头和尚怒道:“你是什么人,明长宴杀我小寒寺上下几十名弟子,我非要他血债血偿!”
赵小岚:“笑死人了!当年逼死明少侠的人,就是你们小寒寺打的头阵!谁没看见他落入烟波江,怎么,活着的时候污蔑他杀人不够,死了之后还要污蔑他吗!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群老和尚能编出什么可笑的理由出来!”
尖头和尚道:“除了他还有谁!”
赵小岚道:“笑话!天下用针之人那么多,你却偏偏怪在一个死人头上!无非就是因为你小寒寺看他不爽罢了,可笑至极,人家到死都没把你们放在眼里过,上赶着认仇家,贵派真是我见过最莫名其妙的门派!你们怎么不说是自己在此处建楼,打扰了庄家的怨灵呢!同样都是大火!这就是在警告你们!”
尖头和尚:“你!”
三皇子出声:“住手!”
道真和尚这才发现,三皇子也在此处。
他悲怆道:“三皇子殿下……我派遭此大劫,还请三皇子明察秋毫,为我们做主。”
听到此处,明长宴笑出声来。他站在怀瑜身后,冷道:“小寒寺的秃驴索性是皮都不批一张了,明目张胆地跟朝廷勾结。”
怀瑜道:“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明长宴道:“我?我为什么要担心我自己。”他突然弯着眼睛,笑吟吟道:“怀瑜哥哥,说好了你罩着我的。”
怀瑜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哼。”
明长宴扯了扯他的袖子:“我问你,祝瑢去哪儿了?”
怀瑜摇头:“趁着骚乱跑走了,我便带着赵小岚过来。”
明长宴:“恐怕他早就料到我会盯他,所以才给小寒寺放一把火,好引开我们的注意。只是他这一跑,小寒寺却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来了。”
此时,三皇子问道:“道真方丈,你是如何确定,这小寒寺走水一事,为明长宴所为?”
赵小岚道:“就是!明少侠死了都不安生,有你们这群老和尚成天武功不练,书不读,天天跑去青楼玩乐!就盯着人家比你好的,也不睁大狗眼看看你们自己什么德行!”
三皇子道:“小岚,你冷静点。”
赵小岚咬牙切齿,双手抱胸,扭着头,闭上眼,气得一句话不说。
三皇子开口:“方丈,当初是你们说明长宴已经死透了,现下又把这些推到他头上,这……”
尖头和尚嚷道:“他没死!刚才师父还看见他了!道真师父,你来说——师父是唯一一个见过明长宴真容的人。就在刚才,他看见明长宴了!大伙儿都看到他在那里,刚一看到师父,明长宴就跑了!”
尖头和尚目光突然一转,死死瞪着赵小岚:“就是他!明长宴跑的时候,拉着他一起跑的!”
三皇子和气地问道:“道真方丈,可有此事?”
道真脸色一变:“这……”
他却是无法确定。道真和尚虽生在小寒寺内,但和小寒寺大部分的和尚都不同,他性格敦实,乃是性情中人,说话讲究一个理字和公正二字。方才,他确实觉得自己看到的可能是明长宴,可也不能断定那人就是明长宴!
毕竟,一念君子早在两年前就死了,这件事毋庸置疑,当年众人都是看着他的尸体被捞上来的。江湖上虽有传闻他没死,但终究不是主流。而且,道真曾经也只在多年前见过明长宴一面,时间过去这么久,他的记忆就算再好,出现偏差也并不是不可能。
道真和尚道:“贫僧不太确定。”
赵小岚道:“什么叫不太确定。没有就是没有!少在这儿含血喷人!要我来告诉你吗?老和尚,刚才带着我跑的人,并不是明少侠,甚至,她连一个男人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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