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长宴摸了摸鼻子,第一次见到祝瑢时,他刚想起伊月之死不久,虽然明长宴本人看起来低沉了两天就活蹦乱跳了,但是他的内心并不是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实话说,非常煎熬。
当然,这种情绪他一向不喜欢被别人知道。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娘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堪称顶级,从小我就在乐声中长大,确实有时候乐曲能些许带动人的情绪,但是没有像祝瑢那样的。”
“就是说,我当时感受到的不是情绪被稍稍带动,而是被那个声音强行给控制了情绪。”
强行让他当时躁郁至极的内心,突然变得宁静、平和起来,这感觉实在是奇妙,若不是内心波动太大,他可能真的不会注意到祝瑢此人的怪异。
“总之,那个感觉是不正常的,我可以肯定。”听到这里,怀瑜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怀瑜道:“为何你能感觉到?”明长宴就怕怀瑜注意到这个,敷衍道:“可能……可能我比较敏感吧?”
然后又赶紧接着总结:“说清了这一点,问题就来了,显然那个平静心灵的效果,不是因为铃铛,而是因为使用它的人,让它发出了可以让人平静心灵的声音,当然,八成也能发出有其他用途的声音。”
“那么为什么祝瑢要时时刻刻让铃音平和心灵呢?难道是给别人听的?给小岚听?不可能吧,小岚会需要他人控制情绪才能开心起来吗?给我听?给你听?给路人听?这都说不通。”
怀瑜下结论:“是给他自己听。”
“没错,只能是给他自己听的,我猜测他实际上是个和我们所见到的完全不符的人,他或许十分暴戾、冷血、怪异,个性和行为逻辑都不同于常人,又或者他经历过什么事情,内心十分痛苦煎熬,而他自己控制不了,所以借用外力来控制,这样就说得通了。”
他:“可惜,被祝瑢跑了。否则,抓到他就能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想来这种坏事做多了的人,对危机的感觉都十分敏锐。”
此时,赵小岚已经走在了他们前方,东瞅瞅西看看,十分欢乐。
怀瑜道:“你要问什么?”
明长宴微微一笑:“比如有没有什么幕后主使,他有没有要害我,我和他有没有什么仇,认不认识那个一直模仿我的人。自从我两年前死了之后,那人一直没放弃嫁祸于我。只是,我不知道,他都把我弄死了,为何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难道他恨我到连我死了都要折磨我?”
怀瑜:“他为什么要你死。”
明长宴道:“大概是有什么好处吧。”
怀瑜道:“知道你还活着的,有多少人?”
明长宴:“不多。但用针灭门的事却一直没停,并非我活过来之后再开始的。”
怀瑜道:“但是你醒来之后,他却来到了皇宫。这就意味着,他知道你活着,并且比任何人都早。”
明长宴脚步微微一顿。
他思索片刻:“绝无此人。”
怀瑜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明长宴如此笃定的一幕,于是也闭嘴不言。
明长宴道:“大宴封禅之前,我必须完全恢复武功。怀瑜,你的那药还有多少,索性我一次全喝了!”
怀瑜冷道:“你以为一次喝了就能好吗。”
明长宴开口:“我等不及了。大宴封禅……”
他顿了一顿:“总之,会见到我十分不想见之人。”
怀瑜突然话锋一转:“明长宴,你从来没怀疑过身边的人吗?”
明长宴道:“什么?”
怀瑜:“既然有人知道你活着,安排了这一切,你为什么不想一想,什么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活着。”
明长宴道:“你是说华姑娘?”
怀瑜不说话,径直往前走。
明长宴笑道:“她怎么可能!就算是把全天下的人怀疑一遍,我都不会去怀疑她。”
说罢,怀瑜问道:“那我呢?”
明长宴颇为古怪:“你怎么了?我为何又要怀疑你?”
他追了几步上去:“哎哎哎!怀瑜,小国相!我不说了,你怎么又生气了?下回打个预告行不行?”
“好好好,我怀疑,我马上怀疑!小国相,你说,是不是你暗中策划这一切,因为嫉妒本少侠武功比你高,你怀恨在心,勾结小寒寺,陷本少侠于万劫不复之地!”
怀瑜停下脚步,冷冷地盯着他。
明长宴连忙举起双手:“我不说了,我错了!”
怀瑜道:“你有什么错。”
明长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交代自己的错误,深刻检讨道:“我哪儿都错了!行不行,你别不理我了。”
他向来认错及时,死不悔改。怀瑜早知道明少侠这个恶劣的性格,于是不做理会。
明长宴道:“小怀瑜,冤有头债有主,怀疑也要有个理由嘛。你说华姑娘,先撇开我和她相识多年的情分不说,她那身体连远路都赶不了,多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息的,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陷害我。再者,她杀了我有什么好处么?”
怀瑜道:“你不怀疑就不怀疑,和我解释干什么。”
一通话,说的明少侠郁卒了。
转念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
他紧张什么?为何要跟怀瑜解释这么多?难道还怕他吃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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