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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流打断了他,解释道:“三日前小染姐病得比现在还重,我曾时刻担心,生怕她一口气就喘不上来了,可就是在我们碰到了这位小大夫后,她的情况才开始好转。”
    “我怀疑雁城的这些大夫,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他医术的一半……你放心,小染姐要是真出了事,我拿自己的命偿给你们步家。”
    这话力度够大,步家人终于不敢再说一句反对的话。
    房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年,我对小染姐什么样?我想你们看在眼里,心中都有数。你该相信我,而我选择相信这位小大夫。”
    收服步家下人后,房流在院子里走了两圈,揣度着池罔的喜好,交代道:“他是贵客,吩咐下去,绝不可怠慢。我记得在这边院子里,我有几件新裁做未穿过的新衣,挑几件宽松的、颜色素淡的,拿去给这位小大夫换洗。”
    下人将池罔领到了一处精致的院落。
    推开窗,便是梅香入鼻,颇得池罔心意,想来等天亮了,定然能看到一山梅花。
    很快就按照房流的吩咐,下人为池罔送上热水。
    自从离开畔山后,池罔就没睡过觉,这几日更是没机会打理自己,站在浴桶前,他脱下自己的月白色长袍。
    这件长袍在交战时,被天山教教徒用刀割开了一长条裂痕,沐浴后,便吩咐进来收拾的下人扔掉。
    他看了看送来的衣服,全是按照他的喜好挑的颜色款式,心下一想便明白了,愈发觉得房流这性子合心意。
    他挑了一件穿在身上,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去看望步染。
    步染仍昏迷着,房里的浴桶遮着两张大屏风。小丫头们来来回回的出入,将熬好放温的药倒入浴桶中。
    步染的手腕搁在浴桶边上,上面悬着一根线,而线的另一端穿过屏风缝隙,握在了池罔的手中。
    池罔一手捻着线,一手握着笔。
    在桶中药水凉了后,池罔便吩咐重新煮药,他根据步染的身体状况,时刻修改着药浴的配方:“再加官桂,甘松,三柰各三两,干姜半斤,麻黄、牙皂四两。”
    也做了简单梳洗的房流,换了身玄色的干净旧衣,抱着手站在房间外,静静地不发一语。
    这两个时辰中,池罔寸步不离,每新换一次药水,池罔都会根据步染的情况,随时进行分量和药材的调整。
    天亮时,一个小丫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大、大夫,我们少主身上……身上……”
    池罔没都进去看,就准确地说出了症状:“身上皮肤起了一片片的黄斑,是吗?”
    小丫头害怕道:“不只是黄斑,少主的手足,还起了许多血泡。”
    池罔平淡道:“针烧红后挑破血泡,把毒血放出来。”
    小丫头领命回去,等再次出来汇报时,还不等她说话,池罔就已经放下了悬线,自己站起了身。
    “我该进去了。”
    丫头欲言又止。
    池罔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了砭针,用烈酒浇过后,拿出一条厚厚的黑巾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丫头终于放心了,提示着池罔蒙着眼睛走进去,一直走到了浴桶边。
    苦涩的药香,伴随着蒸腾的水汽迎面而至。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丫头扶着昏迷的步染在浴桶中坐直。
    池罔摸到了她的脖子,双手向上摸到她的头顶,便开始施针。
    一个时辰后,夜晚已经过去,晨曦光芒落在地上,新的一天到来了。
    池罔疲惫地走了出来,解下了蒙在眼上的黑巾,在清水中洗干净了自己的手。
    里面传出小丫头惊喜的声音:“少主——少主开始退烧了!身上的黄斑也少了!”
    众人惊心动魄地等候一宿,此时听到好消息,无不是个个喜上眉梢。
    池罔神色平静,提笔写了最后一张药方,“一会将浴桶中的药都倒了,换上按照这张新药方煎出来的药,再泡八个时辰,发出她体内的余毒,如手脚再出血泡,直接挑破清理就可。”
    房流在门口等了一夜,此时不发一语,郑重地向池罔抱拳行了一礼。
    天色将明,池罔已经连续四夜不曾休息,身体也有些累了,留下一句“再过十二时辰,我会为她施针”,就被步宅下人恭恭敬敬地送回了他居住的院子。
    房流是目送他离开的。
    一个步宅下人将池罔之前穿的衣服,端到了房流面前:“流公子,这是那位大夫在沐浴前换下的衣服。”
    房流静静地看了片刻,将那件月白色长衫拿在手里,转身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池罔警觉:你把我衣服拿走做啥?
    房流茫然:不做啥,还是你的呀。
    池罔小声:那就好,上一个喜欢拿我衣服的人,拿走了就不还我……
    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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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中药汤引用于
    明·龚廷贤《万病回春-太仓公辟瘟丹》
    (不过原药方,在文中已被作者篡改成药汤)
    第20章
    回到房间后,池罔一觉从凌晨睡到了晚上。
    等他再起来时,天都黑了,就去点了桌上的油灯。
    这个时候,砂石的声音响了起来:“目标人物确认存活,特殊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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