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的小城里,有热衷于给人说媒的夫人的县令的三年任期即将满了,书玙和那县令夫妻两人的这三年来,交情也着实不错,赶在县令离任之前,书玙直接把人邀请到自己家中小聚了一下。
“秦凌兄弟,你这是什么?”县令有些惊奇的看着书玙的小院中,一小块树荫下架着的那个秋千椅。
“秋千椅,”书玙手里手里正拎着茶壶给县令和县令夫人倒茶,听到县令询问,抬头一看,果然是站在了秋千椅旁边,当下,便笑着说道:“顾名思义,就是把椅子做成了秋千而已,我还特意找了专门的木匠打出来的椅子,总比自己弄得要结实些。”
“那这下面怎么还用绳子拴上了?”县令夫人也不喝茶了,好奇的走了过去,摸了摸那根虽然很短但是明显很结实的绑在打进地里的桩子上的绳子。
“省得秋千椅被荡的太高会不小心把人摔了,”书玙见县令夫妻二人的兴趣全都在那上面了,便也放下了手中的茶壶和茶杯,跟着走了过去,“嫂子坐下试试?”
“这能行么……”县令夫人还有些犹豫,虽然好奇,可是,他们也知道,秋千这种东西,那都是直接拿根绳子绑在树上给小孩子们完的,卓书玙弄出来的这个秋千椅,看着是稳妥了不少,不过,顶着秋千这个名字,毕竟还是更像个玩具……
“让你坐你就坐呗!”县令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按着自己夫人的肩膀把人给按在秋千上了,然后,还推着那椅子稍稍摇晃了两下。
“哎哎?你干嘛呢?”县令夫人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尽管被晃得重心不稳了,却也一点也不妨碍她一把薅住县令的衣服袖子,加上秋千椅又往后荡过去了,县令被拽得直接扑到了上面。
“你干嘛呢?!”县令扶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官帽,还有被扯的险些撕开的官府,也吼了一句。
望着这夫妻俩,书玙稍稍别过头去,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
小聚之后,临别之前,县令夫人扶着自己有些散乱的发髻,有些迟疑的试探着问了一句:“秦凌兄弟,你这秋千椅还真挺有意思的……”
“咳咳……”县令一边整理自己险些被扯开的衣领子,一边使劲咳嗽。
县令夫人没好气的的使劲白了自己的夫君一眼。
“我去拿图纸,嫂子觉得有趣,请木匠来在家中院子里给小侄儿们弄个玩倒也不错,”书玙倒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也明白了县令夫人的意思,直接便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哎,那可好,”县令夫人喜滋滋的说道,然后又给了她那县令夫君一肘子,小声嘀咕道:“你怎么就不知道跟人家秦凌兄弟道个谢呢!”
书玙笑笑,也不在意,只是又嘱咐了一句,“嫂子可千万记得要把下面固定秋千椅的绳索弄牢靠了,小孩子玩起来不知道深浅,秋千荡得太高,毕竟还是有些危险。”
“我记下了!”县令夫人使劲点头。
上任县令离任之后,书玙在这个边远的小城中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然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县令带着家眷回京复职,县令夫人索性在家中的老宅院子里便竖起了一架秋千椅,给家中的年纪较小的孩子们玩闹。
偶尔有些亲朋好友的访客们到来,见了那其实依然很简单,但是却显得精巧的秋千椅,免不得就要询问一二。
县令夫妇都不是会藏事的人,加上他们也不认为,在这么远的京城里,替秦凌兄弟出了个小名,能有什么影响,于是,一来二去的,秦凌这个名字,和那架院子里的秋千椅,竟然就这样平平静静的传开了……
杨靖泽还是看到自己的长子杨昀凌在贵妃的宫院里坐在秋千椅上玩耍时,才知道的这个事情。
“这秋千倒是弄得别致,”杨靖泽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可惜,那宫里的内侍却是个识趣又会奉承的,见皇帝陛下好奇,忙详细的解释了来龙去脉,“这还是从宫外传进来的呢,一个回京述职的县令家中夫人给孩子们弄得玩具,后来听说有人询问,是县令夫妇在任上的时候,结识的当地一个叫秦凌的大善人想出来的法子。”
那个内侍的一长串话里,杨靖泽仿佛只听见了秦凌两字一样,他的眼神猛地收紧,书玙送给他的面具里面,藏着的那两个字,第一个字模糊不清,实在是难以辨别,第二个字,却是清清楚楚的一个凌字。现在回想起来,那第一个模糊不清的字迹,似乎还真有些像“秦”……
想到这里,杨靖泽直接转身去了书房,步履之间,甚至有几分焦急般。
手中拿着那个面具,杨靖泽在阳光下从各种角度反复查看了,最后,索性狠下心来,将那个即使精心保管、依然有些破损的粗糙面具拆开来,对着那两个字沉吟许久,终于心下确定,那个模糊不清的字迹,应该就是“秦”字。
秦凌……
杨靖泽漆黑深邃的眼睛里闪过几次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面具上分明是书玙的字迹,加上面具里藏着的秦凌这个名字,还有那个回京述职的县令口中会有心思折腾秋千椅这种东西的秦凌,他是不是可以,秦凌和书玙,其实是一个人,或者至少,也有点非同一般的关系……
杨靖泽按下心来,吩咐几个心腹之人,再去详细查探一下关于那个县令和秋千椅、秦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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