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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泽兰问,“你怎么办?”
    “我会亲自送你回金真,然后……”
    泽兰冷声道:“和汪名灯拼个你死我活,若活着,就来找我,若死了,就留我一人。”
    “兰兰……”
    “我说过,汪名灯由我来杀。”
    萧敛风沉声道:“不准闹,此人诡计多端,你哪够他算计。”
    “原书就是这样写的,我灭了明门,你灭了我。”
    “那是另一处的事,与我何干?我不想知伽泽祈兰能否杀他,我只要我的泽兰平安。兰兰,”萧敛风听他要争,当机立断捂他嘴巴,“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此去潜渊,还有一个原因。你说原珂本叫王可,是王妍的弟弟,朝廷传言,这汪名灯之所以能得到王贵妃扶持,是因他的模样有几分像她弟弟。”
    汪名灯,不知何许人也,也不知其原本名姓,只知他起先不过是宦者令汪护的养子,时来运转,被盛宠不衰的王贵妃看中,要到了桑微宫。
    泽兰拨开他的手,讶异问:“这是什么发展?”
    前朝宦官密报禁中布防有功,元正帝烜赫兵不血刃废了君上,登基后宦官又助其铲除异己。百官议定新朝政制,烜赫点明要宦官掌管刑狱天牢,自此埋下祸端。其实煊赫当年所想,牢狱乃刑部之从属,只是一处关人的地方,并无实权,阉人何以干政。他没料到多年以后殷京皇宫会出现南陈旧臣之女,长得美若天仙,却有一副蛇蝎心肠,狐媚惑主,玩弄圣意,借玉林台行刺一案,改天牢为明镜门,将汪名灯推上位,掌复审之权。
    萧敛风说他的侄子,即如今的天辰帝烜珏,是个痴儿。“不是识不来字的那种痴,虽则也不聪明。二姐从不做徒劳无用的事,教不会他,便不教了,将所有事往身上揽。大姐身子向来虚弱,生烜珏时出了很多血,尽管母子平安,但我疑心烜珏因此害了什么病,自小不爱看人眼睛,甚少言语,淡薄人情,钟情音律,而王妍极擅音律。”
    这皇帝怕不是有自闭倾向,剧情走向越来越迷了,泽兰叹了口气,“当年王妍化名不知什么……”
    “醉懿。”
    泽兰乐呵,“这些边角八卦,我们萧大男主也有兴趣打听?”
    “她化名醉懿,在阳京揽月楼谱曲吟唱,名气之大,一时无两。”萧敛风道,“我闭关六川与世隔绝已久,原不知道这些。这五年来天机处一直在查牵骨始末,回渊以后掌门大人与我细说了。”
    “所以牵骨始末,还是不是原书那版?连晴变法过激权力过大,皇帝和朝官都不喜欢她,正巧王妍和汪名灯也看她不爽,就搞到她私下与金真议和的文件,又诬陷她在奏折里掺了牵骨散要置皇帝于死地。”
    “大致如此。”
    泽兰感到心安,起码关键剧情没有太大变动。
    萧敛风继续说:“二姐自焚并非要自证清白,她为人狂傲,认定的事就要做下去,从不在乎他人眼光。实则她早算好了结局,为官十三载,夙兴夜寐,宵衣旰食,已然积劳成疾,前秋一场大病,翌年还未痊愈。横竖是死,不如以死作谏,火烧丞相府,逼皇上议和。”
    彼时列一方暴毙而列沄失了踪,金真势如破竹。王妍怂恿烜珏亲征,连晴动了真怒,那日直天殿早会,向来高谈雄辩的连相,只厉声压出两字:不许。
    接下来这年轻的皇帝做了一件谁都想不到的事,他抄起手边一盏龙纹玉瓷杯,狠狠砸向连晴脚边。
    她不躲不避,也不惊诧。两人的矛盾存在已久,千万根紧绷的琴弦于一瞬尽数断裂,她听见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朝她怒吼:“这是你连晴的大殷,还是我烜珏的大殷?!”
    “他真是这么说的?”
    “天机处所言,当不会错。”
    难怪说早已算到结局,泽兰心想,她把老板得罪透了,能顺利退休才怪。两人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而后萧敛风开口道:“说了许多,还未说到重点。烜珏没了连相便什么都不是,朝政落入汪名灯手中,唯一能与之作抗的人,只有列沄。他受百官推崇,又深得民心,可如今他府上藏了一个与汪名灯容颜相似的原珂,这原珂偏偏又是王妍胞弟……你聪慧,我便不多说了。”
    泽兰为人直爽,最不喜弯弯绕绕,听他就此打住,难免厌烦,扭过腰来拍了拍他结实的小腹,“这六川除了我们仨还有谁?你遮遮掩掩做什么?”
    “我几时有了孩子?”萧敛风失声而笑,一把搂住泽兰,伸手探进他衣衫,“倒是你,吞了哥哥这么多精水……”
    才做过一回,泽兰打开他的手,“和你说正事!原珂在列府,有什么问题?”
    “你可知列沄在百姓眼中,是何地位?”
    “我干!”泽兰不耐烦了,“萧敛风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全?!”
    萧敛风便遂他心愿,“紫宫左三星曰天枪,守紫微。列沄在百姓眼中既无眼疾,也不曾失踪,他自少年时便提着长枪洒血疆场,击退异族,从未输过一场,是不败战神,而上一个有此称号的人,是太祖烜赫。这个列沄,是能做皇帝的人。”
    第五十二章
    回渊路上又过一年,各长一岁,泽兰阿谀奉承,和萧敛风说了许多吉祥话,而后摊开手心,朝他的哥哥要压岁钱。萧敛风牵着马走在雪地里,闻言笑道:“我的身上,除却有你一颗真心,还有什么是值钱的?”语罢却是想起什么,轻轻啊了一声,将六川剑交到他手心,“这柄破铁或许有些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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