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顾相一向骄纵顾潍津,可如今却不能答应。“事到如今,你还有心思担心那小子,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
顾相心中有怨恨,他不仅怨恨别人,更怨恨自己,若不是自己一直骄纵着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又怎么会闹成今天这个样子?他不想在没了夫人之后,又没了这个宝贝儿子。
“爹!”顾潍津没想到,一向宠他惯着他的老爹如今却如此执拗,“爹,你就让我去见见他吧!”
“不行!”顾相气的拂袖站了起来,“若是你非要见他,我便将他丢出去!”
顾潍津撇了撇嘴,不再提去见赵弋的要求。“爹,你不让我去见他,起码也跟我说说他的伤势如何了吧!”顾潍津不过经历了十七项刑罚,就伤重到起不了身,赵弋应该伤的更重。
“那小子没事,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大夫去看他。”顾相怎么可能真的把赵弋的伤势说与顾潍津,若是真的说了他的伤势,顾潍津肯定吵着闹着要见他,这怎么可以!“你们好生糊涂!太后娘娘已经过世,唯一能庇护赵弋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你们为什么还要如此胡闹?”
若不是赵弋和顾潍津闹了这么一出,他相信,皇上会放赵弋一条生路的。
“爹,我不说其他。太后娘娘毕竟是赵弋的生母,她骤然离世,赵弋怎么可能不去见她最后一面。”此乃人之常情,顾潍津明白,顾相又岂会不懂?
“让你们见到了又如何?太后娘娘还能复活不成?这么大的事,你们行事之前不知道找我商量一下,简直糊涂!”这番话,顾相早就想说了,若是他们找他商量一下,也不至于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那最后,赵弋有没有见到太后娘娘?”顾潍津不在乎这些,他只想知道赵弋的心愿有没有达成。
“陛下宽容,给了赵弋见太后的机会。”顾相至今也忘不掉,赵弋满身是血,步履阑珊的走到太后的棺椁之前,朝太后扣头的场景。这样的场景,不仅他忘不了,宫中众人怕是都难以忘怀。他不知道皇上是因为什么原因最后松了口,但他知道,经此一事,皇上必定不会放过赵弋。
“那就好,那我身上的伤,也值得了。”顾潍津闭上双眼,露出浅浅的笑容,只要赵弋见到太后,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也就值得了。
顾相离开后,顾潍津又睡了过去,这一睡,便是两天,等到顾潍津醒过来时,已经两天后的傍晚。
这次清醒,顾潍津觉得身体状况好了很多,虽然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是他已经可以下床了。他向府里的下人打听后才知道,赵弋就住在自己旁边的院子。顾潍津稍稍梳洗了一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想要见一见赵弋。
“小姐。”府中众人并不知道顾潍津的真实身份,管家拦在顾潍津面前,“老爷有令,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于情于理,顾潍津都应该去看一看赵弋,他不明白自己的丞相老爹为什么将自己拦在门外,“我就见一眼,看完我就出来。”
“小姐,这不合规矩。”虽然管家也想放顾潍津进去,可是这相府毕竟是顾相说了算,他不敢也不能放顾潍津去见赵弋。
“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见赵弋。”虽然顾潍津身上有伤,但是力气却出奇的大,他将管家推到一边,跑了进去。“赵弋。”
这一见,顾潍津才知道顾相为什么将他拦在门外。赵弋的伤很重,全身都被包扎起来,有些伤口,还在渗血。他的声音并没有将赵弋叫醒。
“他的伤,怎会这般严重?”顾潍津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赵弋,明明在他昏迷之前,赵弋还好好的站在他身边,怎么他一醒来,赵弋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姐,赵侯爷身上本就有伤,又滚过钉板,这身上的伤也就更重了。”赵弋的伤势,管家也见到了。“不过您放心,老爷已经请了城中最好的大夫为侯爷诊治,大夫说,侯爷身上的伤看起来严重,没有伤及心肺,卧床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至于外伤,大夫说没有大碍。”
在所有人看来,赵弋都是命大,这样的伤势还能活下来。可在顾潍津心里,却十分难受,他以为他能为赵弋做很多,可却还是让赵弋一个人经历了这些。
“赵弋,对不起。”
就在这时,赵弋睁开双眼,朦胧间见到顾潍津站在自己面前,“你没事就好。”顾潍津为他做了很多,他不想顾潍津再出事。
“傻瓜!”不知是为什么,顾潍津觉得有一种感觉压抑在心底,许久没有落泪的他眼泪还是不由控制的流了下来。
一连几日,顾潍津都留在这里照顾赵弋,虽然遭到了顾相和赵弋的反对,但是他还是没有离开。大夫每日都来为顾潍津和赵弋看诊,看到两人伤势恢复的如此之快,也是由衷佩服。
“赵弋,在房中待了这么多天,也该出来透透气了。”前日,赵弋身上的绷带被拆了下来,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顾潍津看着他身体恢复了,也是十分欣喜。
“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了。”赵弋的身体恢复,除了他自身的身体素质外,还多亏了顾潍津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你每日都照顾我,顾相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
这几日,顾潍津没有回过房,一直在赵弋身边,为赵弋沏茶倒水,扇扇擦汗,这一切,都被顾相看在眼里。他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为赵弋这个不成气候的小子做到如此地步,心中自然十分气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