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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这个了。”他看向严昭著,“你们二位……”
    “赵将军,你好,我是严昭著,阿寒的好朋友,首都基地目前的总长。”严昭著说道。
    赵安邦一愣,“首都……总长?”
    “这个不重要,”严昭著轻描淡写地打开下一个话题,“赵将军,想必您现在对丧尸潮的事情,很发愁吧?”
    赵安邦道:“对了,我正要和你们说这个问题。阿寒,基地保不住啦,你们也快走吧,必要的行礼我已经让人替你们打包好了,还有没有必须带走的东西?你们赶快抓紧时间找一找,能早走就尽量早走吧!”
    “那您呢?”高寒说。
    “我总得留下来守一守。”赵安邦摇摇头,“地底带出来的那批东西,所有的武器我也准备好了,你们带上飞梭,到安全的地方去,利用这批东西好好生活。”
    “将军,武器可以帮我们守城啊。为什么一定要走,所有人齐心协力死守的话,怎么知道就守不住呢?”
    “你们没有看过,无人机发回来的图片和视频。那已经不是丧尸潮,而是尸山尸海。岂是人力抵御得了的?”
    “可……”高寒想说,有严昭著在,可能还真有抵御的可能。
    “罢了,你们要是不死心的话,跟我过来。”
    *
    半小时后,一圈人看着屏幕,倒吸一口冷气。
    高寒看不到,但他通过周围的声音,也能想象出丧尸潮的盛况。
    只有严昭著和沈用晦,没露出那种一脸凝重的表情。
    严昭著看向赵安邦,对方坐在椅子上,捧着保温杯慢慢地喝水,注意到严昭著的视线,他顺势看过来,“小伙子,有话想说?”
    “s市还有军队吗?”
    “当然有。”赵安邦说道。
    “他们会留下,帮忙守城吗?”
    “……”赵安邦放下保温杯,沉默了一阵,“我颁布了遣散令,不过,确实有一批人,不愿意走。”
    “佣兵团愿意走的就走吧,让军队留下。”严昭著说,“我能守住s市。”
    赵安邦一愣,“你?”
    “将军不信吗?将军不妨问问阿寒,我与他是多年朋友,您如果信任他,那也可以信任一下我。”
    高寒点点头,“交给我们吧。”
    赵安邦迟疑了几秒钟的时间,随即正色起来,“阿寒,你是很好的年轻人,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不会拿整个基地开玩笑。”
    “那您愿意配合我们,让我兄弟参与守城?他可能需要作出一些部署,要基地的配合。”
    “配合你们?不,不。”赵安邦摇头。
    “可……”
    “s市基地的指挥权,就正式交到你们手上了。”赵将军说着,站起身来,“天下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一个老头子折腾什么呢?基地全权交给你们,你们来指挥我,应该是我配合你们才对。”
    “若你们真的能帮助基地度过这个难关,真是再好不过。到时候,我这个死在沙滩上的前浪,也是时候正是退场了。”
    “赵将军,这话,您说早了。”严昭著道。
    赵安邦失笑,“小伙子,你是不是在夸我长得年轻?我很开心。不过,你们怕是不知道,我已过花甲啦,老了老了。”
    “区区六十年,就算比之沧海一粟,都显得过于渺小。”
    这样一句话,从一个二十来岁年轻人的口中说出来,本应显得无比可笑。但不知为何,赵安邦听到严昭著的这句话,竟从中听出了掷地铿锵的金石之声。
    “赵将军,”严昭著却话锋一转,“您不是异能者吧?”
    “我身上难道有异能波动吗。”赵安邦苦笑。
    “但您很有可能是一位精神力者。”
    室内之人全部望着严昭著,谢初蝶捂住嘴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精神力者,”赵安邦道,“那是什么?”
    严昭著道:“我能感受得到,你是一位心胸开阔,极其有大气魄的人。如果你愿意敞开胸怀,学习一种新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你会发现,过去人生中的所谓挫折和磨难,你以为人时已尽的六十年时光,其实都不算什么。要是你愿意,成为我……忠诚的朋友,”
    他一顿,“我可帮你做一个简单的测试。如果我的感觉没错,你真的是精神力者的话,你将永远不会对今天这个选择,而感到后悔。”
    赵安邦出来迎接高寒的时候,对自己的结局,其实早已有了打算。
    他明白年轻人才是世界之根本,未来之希望;而自己的人生已经经历足了,不会有更多波澜,也不会再出现令人激动的冒险。
    送年轻人离开,独留一个丧失了冲劲,就算死亡也不会有什么遗憾的老人,陪着这座城市葬入文明之墟,是他以为最好的一个结局。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总能回忆起今天,严昭著对他说的这一番话。
    人生没有尽头,冒险也没有,每一个终点都是更壮阔的起点,前方的征程上永远有着跨越式震撼的美景。到了那时,你该忧虑的,不是前路会否令你失望无聊,而是曾经单薄贫瘠的心胸和想象力,够不够容纳那样的浩瀚无垠。
    而他确实从未对今天的选择——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小辈付出忠诚——感到过后悔。
    做出选择的时候,他的心思其实无比简单。“一个随时可以死亡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且随了小辈的心意,看看他究竟卖的什么关子。”他是这样想的。而他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并不知道,眼下这个相当平凡和普通的时刻,其实已是命运的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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