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莲蓬道:“夫人当时气得很,见到小白羊哥哥走出寿仙居,大声道:‘我们张家再留不住你,趁早散了罢!’大伙见状都上来劝解,又拦住小白羊哥哥。
“但是夫人说道:‘都让开了,咱们是仆婢,他才是张府的主人,爱上哪儿随他去,咱们谁都管不着!’大伙不敢违逆夫人,只好退开,我怕夫人骂我,没敢跟出去。”
张夫人为何说白映阳才是张府的主人?只因张家原本虽不是贫困户,却也非宽裕之家,即便西郊有一座大宅院,那也是修建在荒野少人处。
直至白映阳开始经商,他很有生意头脑,短短几年便做得风生水起,张家才逐渐富裕起来,才能在风水极佳的伏龙河畔东林坊置购下偌大一座府宅,府第虽挂匾“张府”,但宅子却是白映阳的。
第44章 厚礼
三更末,东厢院的下人来回报,说找遍张府整个宅院,也没找到二少爷,也问过前后门的守门家丁,大伙都说没见到二少爷出去。
张恶虎坐在床边叹气道:“东厢院有许多假山,下人不认得路,不敢进去找……小白羊多半是躲在里头生闷气。”
孟翠桥见他心烦意乱,安慰道:“白公子挨了打,心中不痛快,不如你进去找找他。”
张恶虎点点头,站起来走到门边,才打开门,就见孟莲蓬一溜烟钻进来了,笑道:“大老虎,我还没敲门你就开了,你怎知我在门口?”
张恶虎道:“小老虎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作甚?”孟莲蓬与他感情增进后,改叫他“大老虎”,还说他像自己父亲,张恶虎大喜道:“我是你爹爹的话,你不就是小老虎了!”孟莲蓬听说很是高兴,逢人就说自己是“小老虎”。
孟莲蓬道:“水芸水芝都去找小白羊哥哥了,我一个人在那么大间房里,睡不着。”
张恶虎笑道:“还说是小老虎呢,还怕一个人睡觉。”
孟莲蓬嘟嘴道:“就算是真的老虎,小的时候也有爹爹陪啊!大老虎,你过来陪我睡。”
张恶虎道:“我要去找小白羊哥哥。”
孟莲蓬不依,拉他手晃道:“下人都去找了,你别去了。”
张恶虎想了想,忽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孟翠桥,笑道:“这样吧,你跟姑娘睡。”
此言一出,孟翠桥和孟莲蓬同时吃了一惊,孟莲蓬更是张口结舌道:“我……我跟……我跟姑娘睡?”孟翠桥怕孟莲蓬识破他身份,自莲儿懂事后,再不跟他同床而眠,故孟莲蓬的记忆中,姑娘从未陪伴他过夜。
张恶虎道:“正是,你去拿枕头过来。”
孟莲蓬狐疑地看向姑娘,见他有些犹豫,不敢肯定。
张恶虎道:“快去快去,我说了算。”
孟莲蓬这才奔回自己房间取枕头。
孟翠桥急道:“你怎能让他跟我过夜,他若发觉有异,如何是好?”
张恶虎道:“发觉便发觉了,你总有一日要向他坦白。”
孟翠桥皱眉道:“可旁人不知晓,若发觉他与我单独在屋内,不知要说出何等污言秽语!”
张恶虎道:“他们都去找小白羊了,找不到不敢回来的,天亮前你把他抱回房间去就行了。”
孟翠桥一想不错,笑道:“难得你竟如此细心。”
少时,孟莲蓬抱着枕头过来了,走到门前先慎重地往里面张望,大老虎已不在房内,姑娘正笑着招手,不由一声欢呼,蹦蹦跳跳地奔到床边爬上床去。他和姑娘睡,兴奋得很,拉着姑娘的手咭咭咯咯有说不完的话,直说到累了,这才沉沉睡去。
睡得良久,孟翠桥梦中感觉有什么压住自己的腰,心想莲儿这孩儿,那么大睡觉还不老实。哪知一睁眼,却见老虎两条胳膊都压在自己腰上,俯身斜靠,睁着大眼看住自己,眼中布满红丝。
孟翠桥大吃一惊,连忙坐起道:“你怎么了?”
张恶虎这才坐直,闭起眼睛皱眉道:“找不到小白羊。”
孟翠桥惊魂略定,看了看漏壶,已是四更末,问道:“你一夜没睡?”
张恶虎道:“我在假山里找了他一夜。”
孟翠桥舒了口气道:“假山那么大,他未必一直坐着,可能你进去时跟他错过了。”
张恶虎道:“我猜他可能回白虎阁,便出来瞧瞧,但他房中没人,就转过来看看你。”伸手摸他脸道:“你正睡得香甜,我没想叫醒你,怎知你倒自己醒了。”
孟翠桥心中一甜,道:“白公子或许倦了,在假山某处睡着了也不一定。”
张恶虎点点头,在他嘴唇一吻,站起来道:“我再去找找看。”
孟翠桥拉住他道:“天还没亮,你先睡一会儿,我替你去找他。”
张恶虎摆手道:“那不是普通的假山,里头的路弯弯曲曲,你进去就出不来了。”
正在这时,门外菡萏大叫道:“大少爷,守门的孙伯说,二少爷昨日下午就出去了!”声音焦急,还带有哭腔。
张恶虎大吃一惊,一跃出门,喝道:“你昨晚不是问过守门的,他们不是说小白羊没出去么?”
菡萏哭道:“二少爷是昨日下午从后门出去的,那时看守的只有孙伯一人,晚上我们去问时,孙伯喝醉酒在睡觉……他刚才清醒过来,想起此事,才让孙大哥来通知我……”
张恶虎气急败坏道:“这个孙伯,整日只会喝酒,没个清醒时候!”却忘了自己也是整天灌黄汤,一塌糊涂!他对菡萏道:“你快去叫人,让他们都到外头找去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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