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娘子得意洋洋挽住丈夫道:“是相公把我们接到农庄,我们才有房子住。”
曾老爷拍拍骆砚肩膀笑道:“贤婿,幸亏有你,否则我们曾家不知要落到何等田地。”
张、白二人本以为曾家无子,骆砚是赘婿,因而成为曾家庄的庄主,待见到一群小孩儿,听男孩叫他父亲,女孩叫他姑丈时,又以为是曾家的儿子生不出男孙,故而重视姑爷,如今听此一说,才知这坐农庄虽挂名曾家庄,实际是骆砚的,无怪曾家上下均对他毕恭毕敬。
张恶虎悄声道:“小白羊,骆公子和曾家的关系,就像你和我们家一般。”
白映阳啐道:“什么‘你们家’,那是‘咱们家’!我将来娶了阿绣,仍是张家的二少爷,骆大哥再怎么也只是曾家的女婿。”又问曾家人道:“前几日我和大人曾去唐家询问,唐老爷说从未见过宅中有鬼。”
曾家人大是意外,相顾道:“唐家搬走我们就搬进去了,他们没见到,那鬼从何而来?”
白映阳道:“我疑心是那个姓袁的牙商,他把房子卖给你们前,曾经卖给过别人。”
曾家人不解道:“这是何意?”
白映阳道:“唐老爷买下那座宅子,到他卖掉宅子,中间一共有七个月零九天,但他实则只头三月住在宅中,后来因故搬走,并托牙商把宅子售卖。这中间有四月空出来,我猜是那姓袁的牙商曾把宅子卖给旁人,中间却发生变故。”
曾大少爷颇机灵,说道:“二夫人的意思是,姓袁的牙商把宅子先卖给了一户人家,却贪图钱财,把那户人家害死,毁尸灭迹,又再把宅子卖给我们,而那户被害的人家死不瞑目,冤魂聚在宅中,散不去么?”
白映阳点头道:“我确是这般想法,但并无凭证,不敢妄下定论。”
曾二少爷忽道:“唐老爷只住了三个月么?可当初我们搬进宅子时,我见到有人从后门搬东西出去,还有一对夫妇也从后门走了。我问过姓袁的牙商,他说那对夫妇就是唐老爷和他的夫人。”
白映阳讶然道:“当真?”
曾二少爷道:“是的,他们若早已搬走,为何却从屋里出来?”
曾大少爷道:“多半是有甚物件遗留下,回来取罢,当初咱们搬来农庄时,你不也遗落物件在鸦坊,妹夫还派人去取来给你。”
曾二少爷一拍手掌道:“正是,我倒忘了!”
二少夫人笑道:“你呀,最没记性了!”
众人齐声哈哈大笑。
吃过饭,骆砚早命人收拾好厢房,让张、白二人居住。
夜晚沐浴过后,白映阳道:“老虎,咱们明早便回梅龙县。”
张恶虎奇道:“今日才来,怎就回去?”
白映阳皱眉道:“我疑心唐老爷说谎了,他说只住了三个月,可曾二少爷却说看见唐老爷和他的夫人。”
张恶虎道:“曾大少爷不是说是回来取东西吗?”
白映阳道:“如果只是取东西,派下人来即可,曾家虽贫穷,不也还能派人去鸦坊取遗落的物件么,唐老爷何必同夫人亲自前来。”
张恶虎道:“说不定是重要物件。”
白映阳摇头道:“重要物件怎会遗落这么久才来取?”
张恶虎一想不错,道:“你不是说想去南禅寺玩么?”
白映阳叹道:“我想尽快查明爹娘的事,南禅寺下回再去吧。”
张恶虎道:“好。”
白映阳看他低头喝茶,轻轻扑在他背部,下巴枕在他肩膀道:“今日谈大夫给我把脉,你为何拉我?你后来对她说的话,是甚意思?”
张恶虎道:“谈大夫知道你是男子了。”
白映阳瞪大了眼睛,跑去穿衣镜前转了几周,奇道:“我的装扮哪儿露出了马脚?”
张恶虎道:“你扮得很好,只有一样,不该让谈大夫搭你脉搏。”
白映阳惊道:“她只搭我脉搏便知我是男子?”
张恶虎笑道:“你可知小桥儿为何学医,正是他男扮女装,若随便找人看病,会被识破。”
白映阳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无怪他当初受伤,却死活不肯让少施大夫把脉,中间原有这层道理。”
第82章 虐杀
忽然敲门声响起,白映阳去打开,来人是骆砚,他手提食盒笑道:“张大人,二夫人,东厨炖了蜂蜜雪梨百合羹,我给你们送些作夜宵,不知是否打扰二位休息?”
白映阳笑道:“太多谢了,我们还没睡。”把他让进屋。
骆砚给二人各盛一碗羹汤,笑道:“请尝尝。”
张白二人舀一勺吃下,蜂蜜甚甜,雪梨润肺,鲜百合滋心。
白映阳极喜欢甜食,很快吃完一碗,骆砚又给他盛一碗。
张恶虎却怕甜,吃了一口,再不去舀第二勺。
白映阳边吃边道:“骆大哥,我和大人明日就要回梅龙县了。”
骆砚吃了一惊道:“怎么这样快,你们不是今朝才到的无锡吗?”
白映阳道:“正是,可我们是来查案子,既然有了眉目,也不便多耽搁时间。”
此举显然有些出乎骆砚意料,他张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白映阳受他邀请来家居住,如今又亲送夜宵,早猜到多半有事相求,笑道:“骆大哥,你是否有事想请大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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