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肃?”
“赵肃你在吗?”
“混账东西,人都死哪儿去了。”
叶瑞宁暗声嘀咕,眼前光线一暗,出现在面前的人不是赵肃是谁。
他凶巴巴吼道:“走路不出声,你想吓坏本公子吗。”
赵肃道:“小公子这不是还好好的。”
“你还敢顶嘴!”
赵肃嗤嗤笑着:“敢问小公子有何吩咐。”
“哼。”有赵肃在,叶瑞宁胆子壮起来,二话不说扔开手边的木棍,竖起眉头质问对方,“你跑去哪儿去了,整夜不见人。”
“出去办了件事,怎么,难道想我了?还是小公子还想闻闻血腥的味道。”
叶瑞宁嚯地跳开几步远:“你、你又去教训人啦?”
赵肃不置可否,他的默认令叶小公子十分不满,小公子生性不好打打杀杀,尽管他在府内经常以教训下人为乐,真要弄出命来的事却从未干过,荣笙哥哥也常常教育他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叶瑞宁瞧不起赵肃土霸王一般教训人的行为举止,而如今他落了个寄人篱下的地步,不得不屈从于土霸王,嘴里鄙视着说说两句,接到赵肃不耐烦的眼色,才乖乖闭嘴,没胆子吐出太过份的话。
赵肃看叶小公子能骂能跳,发过一通气,脸蛋微微透着红润的光泽,神态康健活泼,不似最初那日所见到的跳脚的小病猫模样。
他慢悠悠道:“一会儿让大夫再过来为小公子瞧瞧身体。”
叶瑞宁斜眼睨人,从鼻腔内拖出长长的一声哼,算是答应了赵肃的话:“算你识相。”
赵肃嘴角一扯:“小公子,我劝你说话注意些分寸。”
赵爷平日见不惯有人以这副态度对待他,曾经瞧不起他的人如今看了他无一不绕道避开,也就这娇气的叶小公子仗着他纵容,而他的纵容也是有限度的。
“小公子再冷嘲热讽一句,赵某一介粗人,下手可没有个轻重,”
“坏人!”
叶小公子骂了一句,生怕遭到赵肃一顿捶打,急急忙忙向屋外跑,赵肃跟出门瞧见他吓一跳,才进屋没再搭理他。
早饭过后赵肃出去将大夫请了过来,叶瑞宁不安分地躺着动来动去,被赵肃以眼神警告后,才乖乖把手探出,嘴巴噘起,任老大夫为他诊断脉象。
“大夫,我的身体如何?”
叶小公子恨恨暗道:他被赵肃奴役好几日干了那么多粗活,身体铁定更糟糕了,可怜他爹和哥哥一心为他好让他出来养病,不料山野之地蛮民风俗恶劣,收了他的钱却干出出尔反尔之事,不光没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还沦为悲惨的奴仆,干起劈柴挑水赶鸭的农活。
叶瑞宁看向老大夫的眼神好不凄凉:“大夫,本公子是否就要死了。”
老大夫:“……小公子想到哪里去了。”老人慈祥笑道,“小公子气色比前些时日好上不少,脉象平缓沉稳,气也不喘了,身体渐有好转呀。”
“啊?”
叶瑞宁苦着一张圆圆的包子脸脸:“可是,本公子手酸颈疼。”
老大夫笑道:“我教赵小爷一套按摩手法,等日后让他替你捏捏。”
赵肃盯着叶瑞宁的眼睛,别有深意:“我会伺候好小公子的。”
留下叶小公子一人躲在被窝里闷闷咬着被褥,赵肃送走大夫进屋,随手薅起一把他的头发,“小公子今日可要给家里寄去书信,我有事要去城里一趟,今夜或许赶不回来,你记着把门窗锁好,山里有不少野兽出没,小公子可要当心。”
赵肃话中有话,一言点醒梦中恍惚的人,叶瑞宁懵懵懂懂想起昨夜月色下的黑豹,猛地打起一个激灵,究竟是梦还是幻象?倘若是真的,为何他昨天夜里一点事都没有,一头成年黑豹,不可能没有攻击性呀。
“赵肃,你就不能把本公子也带出城吗?”
赵肃道:“暂时委屈小公子两日。”
叶小公子撇撇嘴,自己都放下脸面去求人,赵肃却不给他脸面,示弱一次,他决计不能在矮下脸面了!不带他进城就不去,难不成他还怕了不成?昨天夜里那只豹子,一定是他梦境所化,假的。
赵肃在暮色时出门,晚饭备好摆在院中树架下,叶小公子纳着凉风,本该可口的饭菜却难以下咽,赵肃当真瞥下他就走,混账东西!
愤愤用过晚饭,叶瑞宁沐浴过后门窗关得严严实实,早早躲进屋内,他心里窃怕,蜡烛都多燃了两根,照得满屋亮堂堂,仿佛这样做便不会害怕了。
月上梢头,今日又是一个满月,圆如玉盘。
叶瑞宁靠在床边脑袋一点一点打着瞌睡,手中紧紧攥着一根木棍,朦胧入梦中,恍然间一声兽嚎传进他耳中。
叶小公子浑身哆嗦,木棍落在地板滚了两圈。
他透过窗缝看着外头,月亮可真圆啊,而飒爽的凉风此刻却教他彷若置身于阵阵阴风下,屋外没有任何动静,但他却下意识产生强烈的念头。
门外一定有东西!
叶小公子慌张地吞咽口水,不知该如何是好。
哐——
有东西撞在门外,仿佛在催促他开门,容不得他再退。叶瑞宁拾起木棍,颤抖着推开一道门缝,立即和发亮的两道幽光迎上。
是那头黑豹,昨夜的事果然不是他在做梦。
“呜……”叶小公子没用的吓哭了,啜泣片刻,豹子自顾趴在石板晒月光,偶尔懒懒抬头扫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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