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郝连凤哎一声,到手的鸟又跑了。“走吧,去找苏真人。”
现在就算追,也追不上。而且外面声音如此之乱,再折腾实在不合时宜,权且看吧。
且说回容庭芳。就在容庭芳恼羞成怒想要动手灭口时,又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大声喊道:“住手!”
容庭芳与萧胜厉姜三人回头一看,又是余秋远。
……妈的这个幻境还没结束吗!这个空气是很寂寞了。
容庭芳二话不说,阴着脸就一巴掌抡了过去。成天到晚变余秋远骗他,好玩吗,好玩吗!他现在见一次就想打一次!
婆娑罗还有个‘妙处’,他们称之为余韵。就是说阵法被人破解后,仍然会有段时间产生幻象。它会将出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变成幻术中人心中最在意的那个人的模样。要么是恨,要么是爱。总归就是不甘心输,叫你再次陷入迷障。
不知道容庭芳为什么会中计。
厉姜和萧胜就不会。因为他们彼此最痛恨的人就站在自己跟前。
但幻象很快就随着阵法的消散而去除。
然后是莫名其妙被扇了一巴掌的白子鹤站在那里。
“你怎么乱打人啊!”捂着脸相当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鹤鹤:委屈出鸟叫。
第33章 幽潭生我
这个白子鹤——
又恢复到了先前在望春楼时给人的感觉。
少爷作派。
明明是同一张脸, 但莫名叫容庭芳创新高的不爽。
其实白子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在他的印象中,他还在庭院里喂鹤。
那会儿见到傅怀仁,视线落在他身边那人怀中的大胖鸟身上, 白子鹤忽然心机一动。
傅怀仁这个人, 身边总有晏不晓跟着, 想打探他点什么都不方便。鹤鸟本同类, 倘若夺取这只胖鸡的意识, 岂非得了个天生的傀儡,要听什么就是什么。
万鹤山庄仅仅依靠蓬莱的裙带关系要如何才能和萧家他们抗衡, 偏偏白式微总拘着他, 哪怕如今取回镇魂钵。这本该是件喜事,白式微却只在祠堂当着众人面夸赞了他一番,再无下文。他难道要听这个?他听的分明是家主之位也该换换人。
握住傅怀仁的命脉就是添了一大助力。
白子鹤这样想, 也就这样做了。
他们的驭灵术本就巅峰造极, 要同化那只灵禽如何不简单。他当时并指念术,神魂离体飘忽而去, 借助同根之源一路进入胖鸟灵台。畅通无阻。
白子鹤还心中一喜。脚方一落定,一睁眼——轰然一片大火。
“……”
没有人的灵台中燃烧着熊熊火焰。火焰中,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鸟站在那里, 闭目养神。大约是白子鹤吵到了它,令它十分不悦。狭长的双目睁开来, 目露神光。天生为王的威严令白子鹤顿时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今乍然一清醒,突然就发现自己站在了这里, 天色从白天变成了黑夜,而眼前站着一个看着就怒气冲冲的年轻人——先前在望春楼见到的那个。
还打了他一巴掌。
“……”
为什么啊,就因为动他鸟的脑筋吗?
少爷很委屈。他看了看对方手中的紫金盒,在委屈中理出个头绪来。
“有一件事我是确认的,偷东西不好——啊!”
容庭芳毫不犹豫一巴掌抡倒了白子鹤,打开那个本就该属于他的紫金盒,龙骨完好无损,这才冷声道:“你也知道偷东西不好,站在这里吓人更不好,少爷。”
“来人,快来人!”
扑天盖地的灵鹤唳声而来,空中飞舞着的也不知道是鸟毛还是人脑袋上的翅翎。容庭芳后退半步,将白子鹤一把拎起,朝萧胜怀中一扔,一下绊住了对方要追上来的脚步。却是有一道微弱的声音,硬生生透过了容庭芳的耳膜,叫他尚能低头看一看。
很久不见的那只鸡被白子鹤背在身上,正夹在白子鹤和萧胜身体中间,艰难地求生存。
“你,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它微不可闻地指责,“逃命都不带我!”
……容庭芳别无二话,夹了鸡就跑。
他明知这只胖鸡出现的时间过于巧合,但也不过短短一段时间,带着它跑仿佛就成了一种天性,亦或是本能。世人皆以为容庭芳冷血无情,杀伐不眨眼。但其实很早以前,要更早,容庭芳也是个会不由分说拉了人就跑的性格。那时他的大将沙那陀还没死。
比起大洲各界,容庭芳更喜欢呆在魔界。这里的人虽然蠢,还愣。有时候却又有点长情。比如阿波额那,就算死了,也能化作永恒的湖泊。沙那陀是他自焰山火口捡来,一手养育,看着对方瘦小体弱,仿佛风一吹就倒的模样,也是千年王八遇到海瞌睡——极其难得,叫容庭芳生出一两点怜惜之心,不但将人捡回去,还赐名‘不灭的火焰’。
容庭芳命长。命长的人,通常觉得世间的事大多无趣,除开年幼时他在幽潭那段并不怎么童趣的岁月,再往后数年来,也就与沙那陀共处的那段时间,勉强尚可。
那段时间余秋远闭关不出,容庭芳无人可挑衅,也觉无聊,又正好捡了个人。干脆就将心思花在教导沙那陀身上。他手中一招一式,呼吸一吐一纳,皆为容庭芳所授。容庭芳对他的领悟能力与学习能力很满意,名为主仆,实为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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