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要是输给了夜东篱,难不成真要让对方在身上刻下名字?
自古以来都是罪人才会在身上刺青划痕以让他们时刻牢记自己的罪孽深重。清作是天界的众神之首,要是被魔族首领在身上刻过名字的事一旦流传出去,肯定会让天界颜面扫地,到时候那十二个老古董不定怎么拿这件事做文章,清作可就有苦吃了。
可眼下这情况也由不得他说不,夜东篱是对清作发出邀约,他哪有拒绝的立场,再说清作都答应了夜东篱,到时候再反悔就太不要脸了。
夜东篱看着清作弦上一点点收紧的五指,看似绵柔无力的手指,却在那一刻迸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风吹在绷紧的箭弦,都能听到嗡嗡的震鸣声。
夜东篱看着箭头瞄准的方向,站到一旁:“三局两胜,你不必太紧张。”
直到箭头穿透那风车最短扇叶的尖端,其余三人都是骤然缩紧了瞳孔,这最小的扇叶不过三寸来长,在风车转动如此快速的情况下,能射中已经难能可贵了,他竟然还射的是最尖端的地方。
要知道,越靠近外缘扇叶的转速就越快,越不容易瞄准。
非闲也没料到他箭术这么惊人,平时只见他走哪都带着千回,连威胁他的时候都是手起剑落,没想到暗地里把箭法也练的如此了得,当真是深藏不露。
他走到清作身边嘿嘿笑道:“我看就没必要继续比下去了,这输赢显而易见嘛。都射中这风车最难中的位置了,再比也出不来什么新花样。”
夜东篱看着风车尖端的空洞,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我看未必。”
他重新蒙好双眼,从箭筒里抽出四支箭,一齐射出去,就听一声整齐划一啪啦声,风车上四只扇叶的尖端,同时出现一枚细小的空洞。
这下非闲方才还挂在脸上的笑顿时凝固在了嘴角上,还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虽然在他心里清作必定是无人可及的,可如今看到夜东篱这精湛绝伦的箭法,还是不由得心生敬佩。
原来一直被六界所不齿的魔族中,竟也蛰伏着这样的人物。
夜东篱扯下脸上的黑布,将箭递给清作,“别让我失望,我还想跟你玩到第三局呢。”
清作面无表情的接下他递来的弓箭,并没接话。
只是看着远处的已经千疮百孔的风车,速度倒是转得越来越快了。清作从箭筒里拿出一支箭,旁边的非闲赶紧出声劝阻道:“人家射了四箭全中,你这射一箭,不是输定了吗!”
清作依旧只拿出一根箭,抵在箭弦上,射之前他瞥了一眼夜东篱,对方也在望着他。
四目相对,夜东篱回应给他一道灿烂的笑,清作淡淡的垂下眼,转头继续看着前方的风车。
非闲看他执迷不悟的样都快哭出来了。
一支箭怎么可能敌得过三支?
清作平时脑子也不笨啊,怎么这会还转不过弯了呢。
只听嗖的一声,箭头奔着风车中央的方向直直射去,却没射中风车的任何地方,而是恰好卡在了中间的转轴上,把风车转动的扇叶卡得停了下来。
非闲跟夜无拘都是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只要夜东篱拍手叫好。
“人如其箭,这箭射的还真有你的风格。”
清作放下手中的弓还给他。
夜无拘看着卡在转轴上的箭,不明所以:“所以说这场到底谁赢了?”
夜东篱活动着手腕,“当然是他赢了,箭术中最难的一点不是如何射中快速窜动的活物,而是如何射中而毫发无伤。他刚才这一箭射的,既要瞄得精准,时机又要把握的好,最关键的是力道既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过重则会从两片扇叶间的缝隙穿过去,过轻则卡不住扇叶。”
听完夜东篱的解说,夜无拘跟非闲都近乎目瞪口呆。
感觉自己以前看的那些箭术比赛根本就是儿戏一样,这才是真正高手之间的对决!
尤其是夜无拘,这几年他学着夜东篱早年的经历,在荒郊野岭的沼泽里没日没夜的捡石头砸巨骨鸟。射箭的准头总算是突飞猛进,可今日一见识夜东篱的真正水平,才知道自己依旧差得十万八千里。跟清作一比就更是上不得台面。
他暗暗握紧了双手,目光在夜东篱跟清作之间来回游移,忽然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或许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这次夜东篱蒙着眼拿起弓箭时,在场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有了刚才那两场精湛的表现,这第三次无疑就被寄予了更高的厚望。
正当他们都期待着夜东篱这一箭会超过清作射到哪时,却听破空而来啪的一声,箭顺着风车侧面穿过去,射到了一旁的燃石堆里。
脱靶!
“……”
“……”
清作看着那支脱靶的箭面色如常,非闲虽然一心向着清作,也不由得调侃道:“你这是放水吧?还是你不想输的太难看故意的?”
夜东篱扯掉蒙眼布也是一脸震惊。
“竟然脱靶了?”回头冲着清作莞尔一笑,“大概是太久没练,拉弓久了手有些不稳。见笑见笑,看你的了清作。”
清作走过去把他刚才蒙在眼前的黑布条也一并拿走了,学着夜东篱的样子,蒙眼射箭。
夜东篱看着黑布下露出的高挺修直的鼻梁,再到下面泛着花色的薄唇,饶有兴致的抱着肩膀欣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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