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草民不知。”
“皇上,奴才有话要禀。”还是刚才那个指认阿清的小太监。
“说。”
“这位公子与净安师父有些推搡,奴才是瞧见了的。在公子走后,净安师父就突然倒地不醒人事了。奴才也看的清清楚楚,除公子外,净安师父再没接触过其他人了。”
阿清蹙眉道:“你这小管事,隔的那么远,如何听见我与净安师父说了些什么?再说,哪里有什么推搡,你怕是看花眼了吧。信口雌黄,可不是好习惯哦。”
“还有还有,我且问你,是不是你发现的净安师父的尸体?”
“是。”
“那不就结了,若说最后一个见到净安师父的人,是你才对。谁能保证,你没做什么手脚呢。”
“这,皇上明鉴,奴才那时与御膳房的小德子在一处,他可以证明奴才没有说谎。”
小德子上前回话,与那小太监说的如出一辙。
“皇上,就算是净安师父死前见到过阿思,可这两人又未曾谋面,阿思没有作案动机。”顾衍说道。
成康帝点了点头。
阿清此时也明白了,这是故意往他身上泼脏水。
但正如顾衍所说,他没有作案动机,就算是与净安师父起了争执,也不至于去杀人,这动机立不住脚。
而此时,仵作也验完了净安师父的尸体。
“禀皇上,臣仔仔细细验了很多遍,净安师父该是突发心疾而亡。”
“师父,净安师兄素有心疾,发作也是常有的,也许只是巧合呢。”净慧小和尚说道。
无明大师点点头:“万般皆有缘法,圣上莫要因此困扰。”
“心疾突然发作,总要有些原因的吧,比如,受了刺激。”李端目光投向阿清,似是在告诉众人,净安师父就是因为与他起了争执,才引发了心疾。
成康帝的目光也落到了阿清身上。
阿清心口一跳。
若非要这么说的话,阿清百口莫辩。毕竟身后还有个小太监指着他说自己推搡了净安师父呢。
不过……
“二皇子此言差矣,草民自诩脾气极好,尤其对僧人,更是敬重三分。但草民也有一点疑问。众位师父都在泰和殿为皇帝诵经,为何独独净安师父一个人,跑到了漪澜殿呢?”
“若说是迷了路,也不至于绕出这么远吧。”
“而在漪澜殿之前,净安师父是否又遇到了其他什么人,发生了其他的什么事儿,这些,都还没有调查清楚吧。”
李穆纠结半天,终于也插了句话:“是啊父皇,阿思说的对,那泰和殿离漪澜殿八十丈远呢,净安师父在诵经时走去了漪澜殿,本就可疑。”
虽说他也不待见阿思吧,可谁让他是顾衍护着的人呢。
李端又道:“若这么说,一切也太巧了吧。净安师父走到漪澜殿小花园,碰巧在河边碰到了阿思公子,双方还有些不愉快,然后净安师父就突然辞世了……说不定,净安师父与阿思公子,是旧识呢。”
二皇子这么说,就更耐人寻味了。得,反正这脏水是一定要泼到自己身上了。
“二皇兄这话未免有失偏颇,正如净慧师父所言,也许一切本就是巧合呢。”一直未曾言语的六皇子李绩说道。
“父皇,无明大师也说了,净安师父有心疾,这心疾发作本就突然,倒也未必就怨怪到谁身上。”
“六殿下说的有理,毕竟从泰和殿到漪澜殿这一路上,有太多可能。若非要查个仔细,大可叫沿途宫殿守卫出来指认,这么远的路程,总会遇到几个轮值守军,值夜宫女或太监。也总会有人看到些什么的。是吧二殿下。”顾衍说道。
“顾少将军言之有理,好在本殿下已传令叫各宫人原地候命,不得私自走动。父皇若要查,随时都可以。”李端说道。
“今日乃父皇之寿辰,出了这等事,儿臣以为不宜声张。各国使臣聚集上京,若传了出去,总归有损国威。依儿臣看,还是请无明大师先行主持净安师父身后事。至于净安师父究竟缘何突发心疾,父皇若信得过儿臣,且将此事交由儿臣私下调查。必定给父皇和无明大师一个满意的答复。”李绩中肯的说道。
李端闻言心里一跳,是他心急了,竟忘了今日特殊。
“父皇,是儿臣思虑不周,但此事排查起来着实麻烦,儿臣愿与六皇弟一同调查,还望六皇弟莫嫌弃二哥鲁莽才是。”
李绩平和一笑:“怎么会,二皇兄多虑了。”
阿清看着这两位你来我往,甚觉无聊。他透过缝隙瞧了眼担架上的净安和尚,又仔细想了想当时遇到他的情形。
那时他的确是慌慌张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眼神也有几分闪躲。虽然仵作验证是为心疾突发,且无明大师也证实了此事。但死因是一回儿事儿,诱发死因的便是另一回事儿了。
也是李端之前一番话给了阿清提示。阿清笃定,这净安和尚在遇见他之前,必定遇到了什么事儿。或许他在这宫里,果真有旧识,也说不定啊。
“敢问无明大师,净安师父是何时入的护国寺?”阿清突然开口问道。
“净安啊,也快五年了吧。乃是贫僧往河南一带游历时,途中偶然救下的流民。净安颇有慧根,与贫僧投缘。且他家逢变故,只余一人,贫僧怜他遭遇,便将人带回了护国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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