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是个机灵的,在沈之秋要她拿着香囊去认人的时候就知道此人定有用,于是便细细打听清楚了,“他叫方凌,是西六宫的侍卫,平日主要负责瑶华宫、长乐宫、毓秀宫的安全,年初奴婢就是在毓秀宫门口的宫巷上撞到他,然后捡到了那个香囊的。”
“何时进宫当差的?”沈之秋又问。
小莲道:“听小青子说,他仿佛是去年底,懿德皇后病重之时被调进宫来的。”
沈之秋暗暗蹙眉,周意心去年秋进宫为妃,年底这个叫方凌的侍卫就进来了,两人还戴着一样的“彩凤”香囊,若说巧合,那也太巧了,而且从小莲的描述看来,方凌是极为看重这个香囊的,他大概也没有告诉周意心香囊已经丢失,否则周意心不会继续戴着它。
至于他们是在宫里认识的,还是在宫外就已经私自来往,沈之秋不得而知,但是看周意心初进宫时的表现,他们在宫外就结识的可能性很大。
沈之秋拿着方凌丢失的真正香囊看了一天,最后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给傅徇,这也是斩掉太后安插在后宫人选的最好办法,周意心看起来虽不是太后的人,但她终究是姓周的。
沈之秋漏夜去承光殿见傅徇,进门后就让殿里所有的宫人都退了出去,傅徇放下奏折,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不解道:“这是何意?”
沈之秋拉过傅徇坐下,从怀中掏出那个香囊递给傅徇,“你看看这个。”
傅徇拿过去看了两眼,随口道:“这仿佛是出自哪个女子之手,绣工不够精细,你从哪里得来的?”
“若有一个男子佩戴在身上且十分珍惜呢?”沈之秋问。
傅徇笑道:“那这必定是他的心上人送的,你瞧,上面还绣着一对儿彩凤。”
沈之秋看着傅徇,斟酌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事对于他来说都过于震惊,对于傅徇更不用说,傅徇看着沈之秋为难的样子,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
沈之秋试探地开口,“若有一个办法可以将昭仪娘娘赶出宫去,你会做吗?”
傅徇轻哼一声,“那自然是极好的,她虽然看起来和太后不是一路人,可是谁又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且她在宫里一日,太后就盯着我一日,烦得很。”
“我现在有一个办法,只是……”沈之秋欲言又止。
傅徇抬眉看他,“只是什么?”
沈之秋垂下眼眸,小声道:“只是皇上会受些委屈。”
傅徇听他这样说,又看着手里的香囊,回想着沈之秋刚刚说的话,心里立刻明白过来,他收敛笑容,将香囊紧紧捏在手里,沉声道:“这香囊你从哪里得来的?”
沈之秋见傅徇已经猜到了,只好直说,“是在一个叫方凌的侍卫身上捡到的,我前几天在……昭仪娘娘身上,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啪!”傅徇将香囊狠狠拍在桌子上,脸上已带了怒容,眼神冷冷盯着香囊不说话,他虽然不喜欢周意心,可是周意心如今已经算是他的女人,作为皇上的妃子,暗地里和侍卫苟且,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沈之秋伸手过去小心握住傅徇的手,轻声道:“不如就将此事交给我来办好吗?”
“你预备怎么办?”傅徇沉声问。
沈之秋将此前想好的方法说出来,“这件事不能由你来处置,只要你出面,无论真假,太后定然会认为是你或者我在诬陷昭仪娘娘,只有她亲眼看见,由她亲自处置,才是最好。”
傅徇听后冷着脸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就交给你去办,周意心怎么处置我不管,这个侍卫,不能留活口。”
沈之秋心中一沉,微微蹙眉,没有说话,轻轻点头应下了。他将香囊从傅徇手中拿过来,小心收好,才唤了雪竹等人进来伺候,这件事两人都没有再提,沈之秋在承光殿陪着傅徇批阅奏折,见夜深了,也就顺便宿在了那里。
第二日傍晚时分,沈之秋带着香囊来到毓秀宫,他在殿门口脱下披风交给沉香,让沉香候在外头,独自走了进去。周意心穿着嫩黄色夹袄,端坐在桌前,见沈之秋进来,站起身朝他屈膝行了个礼,不咸不淡道:“韫玉公子怎么突然到臣妾这里来了。”
她的屋子里只有两个宫女在伺候,沈之秋扫她们一眼,道:“昭仪娘娘还是让她们出去比较好。”
周意心眉心微蹙,却还是照着沈之秋的意思让两名宫女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炭盆里的炭火烧的噼啪作响,沈之秋没有卖关子,直接将香囊掏出来放在周意心面前的桌子上,笑道:“这是我之前捡到的,听说是娘娘的东西,特来送还。”
见到香囊的那一瞬间,周意心脸色就变了,原本还无甚表情的脸上惊惧乍现,她猛地站起身,下意识去摸挂在腰间的东西,发现自己那枚香囊还好好挂在身上,脸色更是白了几分,她强撑着一口气,否认道:“这不是我的东西,玉公子想是认错了。”
沈之秋指着周意心腰间被她捂住的地方,淡淡道:“这不是和娘娘身上挂着的一模一样吗,怎么会不是娘娘的东西?如若这样,那我只能去问问太后或是皇上了。”
周意心败下阵来,手指有些微微颤抖,她撑着桌面坐下来,抬头问沈之秋,“你想怎么样?”
沈之秋道:“我知道娘娘不愿在宫中为妃,若我说我能帮娘娘出宫与心上人团聚,你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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